看着方春旎明润的眸光里透出几分惊奇和担忧,他一笑豁然,“不过是今儿听闻边关战事又起,长城千里烽火冲天,我这心,便再难安稳。父王他……年龄已高……”
春旎心头一动。这几日那胶葛她没法入眠寝食难安的惊天秘闻,家属血债,她可不正想入宫去探个究竟?
景珏就凝睇打量方春旎,方春旎微垂了头,有些羞怯,白净的瓜子脸,五官精美娇柔,乌黑的青丝在脑后绾个流云髻,垂在身后的发拢去了肩前,一条丝帕斜系了,一袭如雪般的衫子,肩头披一袭浅青色的披风,月色清辉半拢,更显温和清丽,云中仙子普通纤尘不染。
一个事儿浮去春旎的脑海,她记起世子妃青玉临死之前,她误闯世子妃的寝宫,被世子妃误当作了流熏固执手道出太子爷和太子妃那段不为人知深藏的奥妙。她的心不由突突乱跳,眸光也散落在夜色间。
方春旎见他自责,忙劝道:“表兄经心了,此番若不是表兄仗义脱手,怕是俊表兄都难以顺利入闱插手会试呢。”
若非被逼无法,珏表兄毫不会向她开口乞助,方春旎看他一脸当真的神采,忙敛住笑风雅道,“可有太医为太子爷请脉的医案?春旎也好对症下药……”
景珏一手甩弄腰间一块紫玉珮,面带一抹落寞的笑,声音中透出几分大病初愈的怠倦:“苍鹰的归宿永久是天空,”顿了顿声,他又感慨,“都城,总非是景珏的家。”
景珏忙一揖到地告罪,“旎表妹,表兄冒昧了。”
目睹门前的丧事就要被停顿,而一心待嫁的流熏竟然还不晓得。方春旎鼻头一酸,强忍了泪点点头,不知内心顿时那里来的很多难过?
“珏表兄要重返边关?”方春旎颇是一惊,不由多打量几眼面前被府里姐妹们俯视若神灵般的少年豪杰。
“此事,倒很有些难开口,成于不成,望表妹务必守口如瓶才是。”景珏很有几分谨慎,四下望望。
景珏已经敏捷的从袖笼里摸出一个早筹办好的尺牍,递给方春旎说:“誊抄下来的,只这些……”
因而她谦恭道:“表兄过誉了,春旎那点雕虫小技,那里敢去太病院献丑?只是,若珏表兄公然不弃。春旎倒情愿一试。只是,还要熏儿随了我去,多少壮壮胆色。”
方春旎深深抿抿唇,记起前几日流熏还特地向她来学绣喜帕,一针一线的亲手为本身暗中筹办嫁奁,常日里落拓若男儿的流熏,只当时低头一针一线不肯出过恰当真的模样,才令方春旎看出那应有的小女子的温婉娇羞,待嫁时的满心期盼。
她的一颗心怦怦的悸动,似是疆场上擂动的出征金鼓声声。
景珏一捶手说,“如果有了,何必来劳表妹伤神?原是皇上赐了些将补身子的药给太子大哥服用,父老赐,不敢辞,可这药吃下去,或是伤了脾胃,太子大哥他身子不适不说,这些日子神情恍忽的。白日要陪王伴驾上殿,还要强打精力,又不敢让太医得知,反薄了皇上的一番美意。若说官方的华佗也有,可毕竟没法带入宫去。鄙人就想到了表妹你这女华佗。”
“哦,是了,为兄另有一事要乞助于表妹。”
方春旎谨慎翼翼地点点头。
方春旎惶然一笑,扭过甚说,“珏表兄是晓得熏儿的,面上大大咧咧的男儿普通的性子利落,那眼泪都是暗里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