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的声音凄婉听得人肝肠寸断,仿佛天下再不幸的女子也莫过如此了。红颜薄命,少年剃发为尼,这岂不是暴殄天物!
流熏一惊,竟然是珏表兄,他不是去送桂公公出府,如安在这里?
景璨气恼得顿脚扼腕,束手无策,一面劝着晚晴,“你莫求她,本王就不信没有天理了!”
“沈师兄,不得鲁莽,这是宫里的十二殿下!”晚晴慌得制止沈孤桐,又担忧地拉住景璨的袍袖讨情,“十二殿下息怒,这是沈师兄,爹爹的入室弟子。”那副灵巧懂事识大抵的模样,如何不令人顾恤?
沈孤桐不慌不忙,一撩长衫衣衿,斜掖去腰间丝绦上,手中洞箫直指景璨,瞋目横视喝道:“何方狂徒,胆敢来谢府撒泼?”他行动超脱,宿世里这副风骨现在都令流熏心动。
晚晴眸光慌乱,不达目标誓不罢休般冲扑上前紧紧抱住她的腿哭告,“姐姐,求姐姐饶过晴儿。爹爹不问外务,晴儿的死活都在姐姐的一句话。”晚晴满眼无助绝望,哭声哀婉,
流熏心头一口郁气直逼心底,气急无法,天下竟然有如此笨拙的男人,怕是天下男人都是泥做的,肮脏非常不说,一见美人的泪就都能化在那泓断肠散里。真是可恼可叹!
流熏恼得挣扎叫唤,“罢休!”
流熏紧紧拉住沈孤桐的衣袖。固然她恨景璨的无礼和苦苦胶葛,但她也怕沈孤桐打伤皇子生出事端来。
“姐姐这是要逼晴儿去死呀!”
冷不防,景璨冲上去一把擒住她的小臂,“你,站住!”
她也分歧他多啰嗦,就要夺路而去。
“殿下自重!”她急怒摆脱,那手却不似他面孔绵软,颇是有力,紧紧握住她阴阴地问:“表妹是想本王将梅园的所见所闻禀告师尊?”
“师妹……莫怕!”沈孤桐如从天降,一袭广大的士子白衫飘飘,横臂一枝紫竹洞箫拦在流熏跟前。青衫皎然,傲骨铮铮,傲雪临风的梅树普通,面色尽是风雪暖色含怒。虽是一介墨客,他却面色凛然,毫无惧色挺身在她跟前。三冬里怎不让人感觉一阵暖和?宿世恩仇,百感交集,仿佛宿世里每当她逢难,沈孤桐都会从天而降,冷静庇护在她身边。
毕竟是堂兄弟二人,看似个严兄的模样。
反令流熏有些自责,低头不语。
景璨挣扎起家,倒不显非常狼狈,他揩了唇角的血,如头暴怒的小兽,蓄势待发就要向沈孤桐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