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低头抽泣,无助不幸,既然偶然之过,谁还忍心见怪?流熏想,这晚晴倒也聪明,给根竹竿就顺了爬,一句“有病不罪”便将这场罪过推得一干二净了。固然她心有不甘,但总算又粉碎了晚晴的一场诡计,内心不觉有几分称心。
谢妉儿一听感喟说:“我想也是大嫂嫂百事缠身的忙,未免百密一疏。既然这事儿不止是大房的事儿,我就勉为其难替母亲和大嫂去措置了,大嫂看可使得?”她看望的目光望向封氏。
晚晴蓦地昂首,恰见老祖宗愠怒的目光正扫向她。
婆子们几次催促:“女人还不快快退下,莫再惹老夫人不痛快了。”
她转向封氏问:“大嫂嫂觉得如何?”
晚晴一听慌得几次点头,满脸僵冷,她跪扑去谢妉儿脚下哭求:“姑太太,姑太太饶了晴儿吧。晴儿不要削发当姑子呀,晴儿不要。”
喜姨娘灰溜溜的不敢再开口。她本来是服侍老夫人捏脚的三等丫头,因她常日里服侍得老夫人舒坦,又在一次大火中奋不顾身救了老夫人一命,老夫品德外宠遇她,就让赏她开脸做了大老爷的小妾。若非府里由老夫人念了旧情照拂几分,她母女在府里不知如何安身呢。现在老夫人恼了她,她也不由心惊胆战低头在一旁。
眼睁睁的见金桂被拖了下去,喜姨娘如释重负般赔笑凑去老夫人说:“老祖宗贤明睿断。这金桂……”
谢妉儿也不理睬,眸光持续落在晚晴身上冷冷道:“晴儿有病,偶然之过,天然不能难堪她。还是让她好好去养身子。”
如此重的话,这敌意的眼神,如当头一棒,晚晴立时懵住,只剩眼泪断线普通长流,凄然说:“老祖宗息怒,原是晴儿这病,脑筋懵懂,本身都不知做了些甚么的。”
二夫人付氏也接口劝道:“老祖宗莫气了,都交给大嫂子去措置就是。”
老夫人勉强点头,揉揉倦怠的眼说:“就让这猴儿去发落吧,若论起奖惩定夺的手腕,妉儿很有老太爷的几分判定。”
封氏见婆婆发话,只得端方的应一声:“就依老祖宗。”
府里大家皆知,府里各房的事件都是封氏这大夫人打理,只要老太爷和老夫人房里的起居和财物一应由姑太太谢妉儿打理。恰好封氏暖和,谢妉儿到处伸手指手画脚,现在更是乘机干预大房的家务。
谢妉儿更是挖苦的笑了:“就凭她眼下的丑事,且不说这难以告人的暗疾,大姐姐焉能容她进赵王府?痴人说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