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太,老奴也是亲目睹着那东边的箱奁先起的火。好端端的,光天化日下,俄然起了一层淡淡的蓝色火苗,老奴自当是看花了眼,还问一旁的福金,如何看着那红绸上一层淡淡的蓝玄色?就这么一眨眼说话的工夫,腾的一下子,这火忽的就燃起来了!”
“啊!殿下,你背后,起火了!流熏惊得大呼。
回话的嬷嬷白发苍苍,操着一口吴中口音,说的煞有介事绘声绘色,她瞪大一双干涩发黄的眼,透出几用心不足悸。
说罢领头的一招手,唢呐喇叭趁了一片混乱吹奏起来,反令眼下的局面更是谐趣。
吹鼓手们应一声:“你看好吧,爷!”
这也是报应!
七手八脚才将景璨身上的大红喜袍剥下来撇去一旁,流熏忙慢悠悠地叮咛丹姝:“去,快寻件大氅给殿下盖上,风大,莫着了寒凉。”
气得景璨朝他们叫唤:“还甩手闲在这里做甚么?再偷懒不给人为!”
“院外水缸里有水!”
倒是景璨慌得劈裂嗓子般大声号令号令小寺人们速速救火,再看那些官方寻来的吹鼓手,各个惊得瞠目结舌的挤在墙根咧个大嘴笑看热烈,还幸灾乐祸般的操一口京腔慢条斯理地嘀咕着:“哎呀,这火如何说着就着呢?一转眼八百两银子就冒烟儿了。”
流熏这才不得不跻身向前说:“殿下这话好败兴。小女子早已应了殿下的婚事,是殿下本身拿不定主张是否来谢府入赘。若说这些聘礼,殿下也是看得真真的,才流熏同殿下和家母一道在天井里说话,也是听到内里大嚷起火才赶出来的……内里夹道关照聘礼的都是殿下带来的人马,谢府的家人怕可贵靠近半步的……殿下这话,谢府可承担不起。”
冷不防,哗啦一声响,一桶水兜头泼下,世人惊诧的眸光中,景璨如落汤鸡普通瑟瑟颤栗在天井里。湿淋淋的水滴从他狼藉的发线滴滴答答的滴落,惊诧地他伸开手戳立在天井如雪雕般木然不动。身上只一件大红肚兜,水绿纨裤被水湿透,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令世人看得惊诧咂舌,流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侧头掩口暗笑低声感慨,“这才是傻小子睡凉炕,做梦娶媳妇。”
“水桶,哎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