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衣衫薄弱,解下披风只穿了一件豆绿色的袷衫,罩了一条正色的褙子。细挑的身材,低垂着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乌亮莹润也没有挽起,松松的垂系在脑后,烘托这一张惨白没有赤色的瓜子脸,踌躇不安的眸光,人见人怜。
一番轶事听得世人无不为之动容。谢老夫人在一旁透出几分顾恤,拉过景珏细心看看说:“你父王是疼惜你的,他也是怕你血气方刚少不更事,一时莽撞……朝廷里的事儿,那里是你们这些半大的孩子能懂的。”悠悠的一番话,眸光里尽是疼惜垂怜,更透出一抹欣喜,毕竟外孙幼年有为,那个不知三个月前边关一场硬仗,事关朝廷安威,赵王爷中箭昏倒不醒,朝廷雄师遭仇敌三倍的敌军围歼时,诛钦差、平内哄、定番邦,临危率兵杀出圈套绝处奇兵突围险胜的主帅竟然是面前这年方弱冠的少年将领世子景珏。谁家由此麟儿不梦里含笑?
“老夫人,二女人带来了。”内里一声通禀,晚晴被带到。世人的目光无不投去。
晚晴的眸光里透出惊骇,哀哀地望着表兄退去一旁,仿佛身边的幸运就要擦肩而过。
“珏儿,替老身送桂公公出府吧。”老夫人叮嘱一句,也是打发他们出去,不必看着家门丑事。
“你是不知,现在晴儿得了隐疾,哎!举止怪诞不经的。”封氏上前拉了景珏去一旁,不让他插嘴。
谢展颜本就气恼,现在更是不依不饶道:“但愿她是偶然之举,要不然如何会一早光了身子在后花圃跳湖呢……”
“可巧见到了公公,公公何时回宫,景珏便讨个巧,随了公公的车马一道入宫去。”景珏发起说,桂公公点头说,“嗯,老奴正要回宫去复命,有幸有世子爷作伴,天然好。”这才缓缓起家告别。
丫环们捧来个积雪未干湿漉漉的盒子,翻开看,内里有枝八宝累丝红宝石凤眼钗子,翡翠血玉镯,红玛瑙手串……”
谢妉儿冷嘲热讽着:“现在府里的丫环们,主张可都大过了蜜斯了。幸亏贿赂的是桂公公,这如果贿赂哪位朝廷大臣,传去了皇上耳朵里,那但是灭门之祸了。”
晚晴沉沦的目光望着景珏拜别后那闲逛的撒花软帘,眸光里尽是落寞。
流熏如释重负般说:“阿弥陀佛,我的那枝凤钗总算寻回了。”
晚晴蓦地咳嗽几声,似要将一颗心咳出来,她泪光闪动不幸的小模样,时候提示着人们她的不幸。
“金桂手脚不洁净的,打四十板子,让她娘老子领走配人吧。”老夫人发话。
才一进屋,恰一昂首见到要出门去的景珏,惊得眸光里透出一抹欣喜莫辨,动动唇竟然说不出话来。景珏对了她甜甜一笑,她忙慌如小鹿微惊的屈膝见礼,嗫嚅一声,“珏表兄万福。”
屋浑家人神采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