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个进退交代不是。”皇上淡淡道,“馨儿如此下去,若由了总不是悠长之计。”
皇上摆摆手,悄悄同端贵妃进得殿中,拐进暖阁,便听到三皇子景璞的声音:“看来若不是你宽弘漂亮,兰馨早该进了宗人府了。”
“难为你了。怪我忽视了,这兄长做得渎职。我没推测她尽然为了同一个番邦女子争宠而搏命拼活,竟然敢刺伤你,太失身份了,胡涂!”
便听景瓍笑道:“栖云公主丰度具佳,淑女好求也是正理,只是不要为避凡尘繁事,便为寻桃源先娶桃源女才是。”
谢子骏一怔,一脸懵懂。
“小孩子一时失手,何必闹的满城风雨。”谢子骏嘴里不觉得意,他不想令景璞尴尬,但他更不想同兰馨公主有甚么牵涉。
“装星斗佩的荷包被栖云公主不谨慎撞翻烛台给火燎坏了,栖云公主一事歉意,还了一个,却之不恭。”
乔贵儿神鬼不知的清了当班的人,随了皇长进了宫院才轻声道:“听当班的小黄牙讲,三殿下才出来未几时,出来便把服侍的人全轰出来了,这会子在和谢状元叙话呢。”
谢子骏俄然正声道:“和亲一事子骏也是听些传言,栖云公主并未提及半字。克日也听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子骏也在迷惑。指婚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子骏未敢苟同传言,更不敢妄议,这话怕也不乏十公主的猜忌,殿下明察。”
“你也太谨慎过了,只是这点好馨儿半点未学到,反如此猖獗胡涂。只怪她常日太率性乖张。现在她也有了经验,烦恼自责不已,说是再没脸来看你。让我代她给你赔罪。”
子骏忙解释道:“殿下多虑了,栖云公主是南彝人,没甚么端方礼节,纯真热忱,不过是探病罢了。”现在朝野高低都在传说皇上要谢子骏入赘南彝,都不知这动静从何而来?
又听子骏无法道:“也怪我明天太粗心,实在想想她一来时神采就不对。哎!见了血吓得魂儿都不见了,还想同归于尽。”
皇上同端贵妃才行到西颐殿,守门的小寺人金串子远远瞥见他们便撒腿往宫门里跑。
“殿下慎言!”子骏顿顿言辞俱厉,“兰馨公主的婚事怎又同这些扯到一起?”
“那你是没筹算给阿谁南彝公主做小半子去番邦了?”又听景璞调笑般叹道:“不幸了阿谁栖云公主,还来你病榻前送汤送药的。虽是生在番邦小国,可也是金枝玉叶呀。”
“看,本王不过提示你,姑妄听之,姑妄言之。你怎这般作真了?兰馨之虑也不是无据可考,不然你腰间的轧染荷包怕不是宫中之物吧,另有白天便服的藏蓝绣花带,一看便知是南疆的物件。我早便发觉,兰馨未点破我也会问的。”
皇上在门外望一眼端贵妃淡淡一笑,点头拜别,端贵妃紧随两步追出,听了皇上轻叹道:“竟是朕没看错谢子骏,昔日在金殿,朕头目睹他辞吐不凡,便知是个沉稳睿智,可成大事的孩子,果是不负朕的希冀。”
“是块美玉,可雕可琢,今后定是朝廷擎天柱,看来谢荩卿他后继有人了。辅国之才呀,只是偶然过分纤柔。”
“佛祖有灵,总算没放去南彝做驸马。”端贵妃道句阿弥陀佛讽刺道,“不知南彝王提亲要两国亲上加亲修好一事该如何措置?撤除谢子骏,世家后辈里可圈可点的,就剩江维宇了,但他性子太浮,不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