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贵妃缓缓端起一盏茶,低眼打量那缕热腾腾的轻烟缓缓云雾般飘散,娓娓絮絮隧道来,说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嬷嬷和宫娥陪笑着随声拥戴,一唱一和的,都是说给她听。是劝她要当机立断,不要跟错了主子。话是说给她,明里暗里是要她转告给祖父和父亲吧?谢家要当机立断保定新君,看来六皇子对夺嫡一事志在必得了。
大安子去通禀,一名宫娥出来,打量了流熏几眼傲慢地说:“随我来吧。”
如果前人轶事,必然是别史,提到别史,是谢府不准后辈枉读的。固然流熏暗里也看闲书,但怡贵妃面前,她还是要故作胡涂的说:“臣女孤陋寡闻,望娘娘见教。”
流熏谨慎的不敢昂首,听到上面传来悠长的声音问:“你就是谢家阿谁丫头?传闻你今儿在恒春殿出尽风头呀?”
谁想怡贵妃轻呷一口茶,很有些寻味地望着她又问:“传闻,十二皇子也去你府上提亲了?鱼和熊掌不成得兼。十二皇子也是皇上的爱子,如果六皇子也属意于你,你更心仪哪个呀?”
流熏以稳定应万变,诚惶诚恐道:“回娘娘的话。臣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那里敢专擅?”
大安子得了她们的好处,又有小贵子在一旁帮衬,他们一一叮咛她们端方:“不是主子多嘴,得叮咛女人几句。女人这性子,过分憨直了。如果见了怡贵妃娘娘,要记得低头逞强,那眼神是要望着本身的鞋尖。娘娘不问,不要多言;娘娘问话,要恭恭敬敬的。娘娘说甚么,就应一句‘娘娘贤明’,可不兴回嘴的!”小贵子矫揉造作的学着女子聘婷婀娜的姿势,兰花指在颊边一比,流熏被逗得忍俊不由,低头强压出了笑意。
流熏候在殿里立了依约一盏茶的工夫,也不见怡贵妃的身影,她内心有些不耐烦,天气渐晚,前面另有端妃娘娘没有拜见。莫非怡贵妃是要给她上马威?或是她那里获咎到了怡贵妃?大安子和小贵子也不见了踪迹,她随身的丫环也不准跟出去,听着西洋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四周沉寂下声响更是令她不安。
“哦?你倒是会说话,我只问你的意义。”怡贵妃咄咄逼人。
也不必见这怡贵妃的尊荣,但凭小贵子公公三言两语的刻画叮咛,流熏内心就知这位怡贵妃是个甚么人物了。再想想刁蛮率性的谢展颜,公然同姨母同出一辙。但是同是姐妹,继母封氏但是个温淑谦恭的性子,真是龙生九子各有分歧。
流熏一听她言辞锋利,便诚惶诚恐地答:“回娘娘的话,臣女憨顽,幼时就奸刁,胆量比诸位姐妹略大些罢了。”
丹姝却不解地问:“那怡贵妃如果太后娘娘了,宫里的太后娘娘如何呢?”
“那是太皇太后娘娘。”大安子当真地指导。
大安子这才一笑,四下看看无人,拢了手凑去流熏耳根奥秘道:“怡贵妃是六皇子的生母,眼下如果六皇子如果做了新太子,今后就能即位担当大统,怡贵妃就该是太后娘娘了!”
流熏和丹姝都几次点头称是,只是流熏内心暗笑,这些主子怕是打错了快意算盘。
但她强压了心头的烦躁,透出一股偶然的模样低头肃立,直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衣履声异化环佩声叮咚而来,宫娥甜甜的通禀声响彻殿堂:“贵妃娘娘驾到!”
“就是娘娘指了一匹狼说,‘呦,这狗可真和顺呢,’,女人也须得接了说‘娘娘圣明,这狗汪汪的都在吠着娘娘千岁千千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