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暖阁,劈面一股热气劈面,带着沉香幽甜的香意,绕过镶珠嵌碧的八扇美人屏,就听到屋内大姑母赵王妃抱怨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娘,您好歹劝劝爹吧。爹这脾气,越老越犟硬了。这幸亏是皇上念在几十载的君臣情分不计算,可如果今后真是六皇子做了储君……谢府现在不着力,今后家门和子孙后代可该如何是好呀?好歹也该给俊哥儿留条后路才是。”
话音未落,就听“哗啦!”一声巨响,守在窗边的丫环婆子们一阵惊叫,贴窗的鸡翅木花架子上的一只青花冰梅纹盖罐被打碎一地,汤水四溢,惊得一旁侍立的丫环婆子们惶然跳开,却恰撞在了端茶的方春旎身上。
公然晚晴是个步步心机的。刚好的时候呈现在得当的人面前,未几很多,不紧不慢,如抖空竹,游刃不足。
晚晴随了世子景珏一道入内来给王妃见礼。
“宁儿!”赵王妃责怪着,却拿女儿无可何如,“这丫头,被她父王娇惯坏了。”
“皇上?皇上如有主张,何必让百官上奏章保荐新太子呀?”赵王妃谢姮儿感喟道,更抬高了声音,“娘,王爷念在是自家亲戚,才让女儿暗中提示爹他白叟家。这朝里百官现在已是联名在保举六皇子,六皇子现在门庭若市。这明眼人都晓得是局势所趋。现在如果上错了船,今后就是错登了岸,那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为母亲捶着背,悠悠地说。
方春旎安身不稳,身子跌扑出去,惊得“呀!”的一声惊呼,撞去了一人身上,一盏热腾腾的茶就扣在那身宝贵的团花箭袖小王袍上。
“传闻世子爷要留在都城,不必去边关了?”老夫人问。
小姑母谢妉儿快言快语插话:“大姐姐你也太多虑了,我们爹就这犟脾气还在朝廷摸爬滚打数十载,也没见上错哪条船步步错了?我们女人家,操阿谁闲心呢!”
想到前些日子兄妹为了晚晴的事儿口舌之争,宫廷里的偶遇,本来她敬佩的表兄,现在不知为何恰好对她的世仇谢晚晴和她仇恨的阿谁纨绔子景璨情有独钟。
毓宁郡主早已等不及,挽住流熏的臂拉扯她向屋里去,“姐姐我们走,母妃在内里同外婆叙话呢,姐姐我们进屋去耍。”毓宁郡主拉住流熏就往里跑,还不忘转头对景珏说,“二哥哥,内里这么冷,快进屋去取暖!”
忽见流熏和毓宁郡主拉动手出去,赵王妃才咽回了话。
流熏笑盈盈的近前去见礼,才倒身下拜,就被赵王妃拉起揽在怀里夸奖几句。还不等说完话,毓宁郡主也扎去她怀里争宠般腻了半晌,赵王妃一边抚弄毓宁的头,一面问封氏:“传闻十二殿下现在在府上?”
晚晴低头莞尔一笑,莺声缓缓,“不过是个玩意,雕虫小技,世子爷见笑了。这抖空竹,不过是要拿捏火候,只那一刹时,不得草率,如果过早或过迟了半晌,都要惨败。玩得就是个‘快、准、稳、灵’”
谢妉儿一笑说:“姐姐何尝不是妇人?”话语颇是玩皮。
老夫人笑道:“做女儿时率性的日子也没有几年,一转眼,就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