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庙里别离重见,相互各怀心机。
丫环们将点心果子上来,流熏抬目睹桌案上一叠生果,新奇抢眼。常日里哥哥和沈孤桐都不大吃果子,是谁来看望过哥哥?
流熏反被她一句毫无讳饰的话逗得忍俊不由,打趣道:“你们至公子本身都不敢去自夸是天下才子之首,如何你就为他冠名了?”
合欢,如何又是合欢?她还在?流熏一脸的惊奇,同春旎对视一眼。
流熏不由问:“这果子真鲜灵,不像是应季的果子。”
流熏心知绿婵心仪大哥子俊的,只是大哥现在一心科考,毫不发觉。
丹姝见流熏无语,立时咽了话,讪讪向前摸索:“蜜斯,但是丹姝说错了话?”
“如果没有我们至公子这神童才俊,沈先生还可谓个才子,可惜,现在是‘既生瑜,何生亮?’,恰好是论品德论边幅论才学,我们至公子都强过沈公子一头呢。”
若能嫁给至公子如此漂亮才调横溢的人物,府里的丫环谁个不盼?
流熏伸手拈起一个,却沾了一手的红汁,惊得一放手掉了果子在地,急得骂:“甚么东西呀!”
昔日,沈孤桐越是对她不屑若即若离,娇纵的她就更加的对他恋恋不舍。
谢子俊伤势未大愈,为了读书便利,还是喜好回前院三省斋书房卧床读书。只见她出去,不介怀地翻着书问:“mm如何得暇来了?传闻礼佛在禅院遇险?”
谢子俊无法点头,从袖笼里摸出一浅碧色的帕子,帕子一角绣了一朵小巧的合欢花,为她擦手。
绿婵不高山哼一声说:“沈先生算是才子,那我们至公子就是天下才子之首!”
流熏眉头一皱,一把从他手中扯过来问:“是合欢绣的?”合欢的绣工好,府里大家尽知的。
流熏本是任丫环们打闹谈笑,忽听丹姝提起晚晴身边的丫环合欢,心头一紧,挑逗起心头另一桩案子,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头。宿世里,哥哥那场没顶之灾,可不是就因为这么个丫环?
正在伏案攻读的沈孤桐抬眼忽见有外人来,显出几分局促,忙搁笔微微欠身拱手,似要躲避。
绿婵一阵急恼,回身逃出去打水喂鸟,乐得丹姝隔了帘子望着她的身影缓缓神,定放心才当真地说:“蜜斯,不是丹姝多嘴,这几日二蜜斯身边的合欢但是去前院书馆颇勤呢。不是去送碟子点心,就是去抢着替至公子拆洗被褥,也不知是二蜜斯叮咛的,还是她自作多情。现在晴女人也芟了,看她如何是好?”丹姝说得酸酸的。
谢子俊说得安静。
“蜜斯,如何对了镜子发楞呀?”丫环小荷凑来纳罕的问。这几日蜜斯都对了菱花镜发楞,眸光倒是落在镜前那只纸鹤上,似是满腹的心机,少见了昔日的笑容。
宿世里,哥哥谢子俊就是在祖母寿宴上那场无妄之灾,就是因为合欢。“蜜斯,至公子他……他疯了!”当年丹姝呜呜的哭诉声犹自高耸地响在耳边,仿佛钝刀割心普通,说不出的疼痛。
流熏一怵,倏然转头,自嘲地一笑淡然说:“沈先生的笔墨公然逼真,难怪小有才子之称。”
她眸光里透出几分胸有成竹的笑意,方春旎不觉凝神望她问,“可有良策?”
进得屋,流熏四下看看。四壁挂满书画,满屋墨香清润。
沈孤桐,宿世里的快意算盘打得好精,为了能篡夺状元入赘谢府,他竟然不吝用卑鄙的手腕同人联手害了哥哥谢子俊这春闱劲敌。怕是封氏就是操纵了这点。若说哥哥的流浪同沈孤桐无关,她死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