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流熏悄悄坐了一炷香的时分,思忖万千。她手里拈玩那只纸鹤,悄悄拉动纸鹤的翅膀,如有所思。
绿婵一阵急恼,回身逃出去打水喂鸟,乐得丹姝隔了帘子望着她的身影缓缓神,定放心才当真地说:“蜜斯,不是丹姝多嘴,这几日二蜜斯身边的合欢但是去前院书馆颇勤呢。不是去送碟子点心,就是去抢着替至公子拆洗被褥,也不知是二蜜斯叮咛的,还是她自作多情。现在晴女人也芟了,看她如何是好?”丹姝说得酸酸的。
她重生一世回想此事,一向认定是沈孤桐为了金殿夺魁而巧设奸计害了哥哥子俊,莫非统统都是封氏所为?
进得屋,流熏四下看看。四壁挂满书画,满屋墨香清润。
“蜜斯,如何对了镜子发楞呀?”丫环小荷凑来纳罕的问。这几日蜜斯都对了菱花镜发楞,眸光倒是落在镜前那只纸鹤上,似是满腹的心机,少见了昔日的笑容。
她荦荦风雅的叮咛丹姝,“带上些新焙的点心果子,再将我新制得的香球带些给沈大哥去品香。”
昔日,沈孤桐越是对她不屑若即若离,娇纵的她就更加的对他恋恋不舍。
丹姝见流熏无语,立时咽了话,讪讪向前摸索:“蜜斯,但是丹姝说错了话?”
流熏反被她一句毫无讳饰的话逗得忍俊不由,打趣道:“你们至公子本身都不敢去自夸是天下才子之首,如何你就为他冠名了?”
府里的丫环,到了十五岁就要出府,命好的随了蜜斯嫁去姑爷府里从陪房丫头汲引做姨娘,衣食无忧;如果混得不好,就被夫人指配给府里的小厮仆人,永久为奴;更有甚者,就被寻个牙花子卖了。
流熏本是任丫环们打闹谈笑,忽听丹姝提起晚晴身边的丫环合欢,心头一紧,挑逗起心头另一桩案子,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头。宿世里,哥哥那场没顶之灾,可不是就因为这么个丫环?
流熏眉头一皱,一把从他手中扯过来问:“是合欢绣的?”合欢的绣工好,府里大家尽知的。
“哦,是合欢拿来的。她说封家舅母送来一批岭南的鲜果子,她遴选了几个给我们送来。”
流熏用心问:“沈师兄,但是传闻晴mm投崖他杀了?难为沈师兄要娶晴儿,可惜她福薄。”
谢子俊无法点头,从袖笼里摸出一浅碧色的帕子,帕子一角绣了一朵小巧的合欢花,为她擦手。
流熏心知绿婵心仪大哥子俊的,只是大哥现在一心科考,毫不发觉。
流熏一怵,倏然转头,自嘲地一笑淡然说:“沈先生的笔墨公然逼真,难怪小有才子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