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机灵地跪地谢恩叩首说:“我家殿下的安危可都奉求大蜜斯了!”他话音里透出几分世故,抬眼眸光触及流熏迷惑的眸光时,惊得遁藏,那一瞬,流熏内心有了三分底儿。
“殿下,殿下,”屋内又是一片人影整齐的混乱。
“小女看过几本古时的医书,也精通些医术,仿佛感觉殿下这病症,似在哪本辩证的书里提到过…..”
一旁的榻桌上高凹凸低摆满金银各式食器,生果点心,美酒好菜一应摆放,固然未动,多拿这步地那里像是养伤之人?
流熏内心犯了含混,如果十二皇子伤势不妙失实,那她理应速速报与皇上得知,迟误半分谢府都吃罪不起;如果十二皇子故弄玄虚耍弄她,那就另当别论。但是是真是假,如何辨出?她沉沉心想,现在只能赌一把。
“徐太医,”流熏说,徐太医一怔拱手听她下文。
薄绡桃花帘幕低垂,若隐若现可见卧在床上的十二皇子景璨,他脸颊向外,身着练色素绢衫子,长发披垂斜挂在围榻上低低的云母围屏上,靠个秋香色大绣枕,他低低地咳嗽卧病的姿势都看来颇是文雅如画。浓浓的药味带了扑鼻的苦涩,流熏心头反生出些荏弱,毕竟令媛之子受难因她而起。
他挑眼看看才从房里闻声走出的谢廷尧,眨巴了眼发起说:“我们殿下昔日卧病,都要端妃娘娘在一旁亲身照顾着,擦汗拉个手,端汤递水的,殿下才气睡得实。我们殿下夜里伤重,怕是不见了娘娘,换了处所人生地不熟,内心惊骇。不如,大蜜斯勉为其难的留在这里照顾一下殿下,只陪殿下说说话,欣喜几句,或许殿下能好些。”
一阵淡淡的花香,她伸手悄悄叩住景璨的脉搏,就觉景璨身子一震,旋即周身生硬。
流熏打量着榻上的景璨,嚎啕打滚后听了流熏的话俄然停止,吐一口气深深呼吸几口,闭目喘气。莫看这繁华鸟流浪,但人到那里还都场面不减。
“我们殿下伤痛难忍,已经一日不食不喝了,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同福揉个泪眼呜呜地哭着,手足无措的镇静。
流熏递丹姝一个眼色,帘子翻开,暴露软塌上那锦袍华服的美少年,他疏懒的卧在榻上,微闭了眸,长长的睫绒卷翘,微微颤抖,秋香色的靠枕更烘托他脸颊白净,五官精美绝美如一尊玉雕,身子一抽一抽的嗟叹,衣衫有些濡湿,看来倒令人有几分顾恤。只是他鼻子里不断地哼哼地嗟叹,不时咳喘几声,怕也是哭喊得声嘶力竭。
“哦?是哪本医书?蜜斯可还记得。老臣就命部属们去查找。”徐太医一阵欣喜忙问。
“啊,嗷嗷,疼死啦,母妃,你在那里呀?呜呜呜~”一声锋利的嚎哭刺耳想起,惊得流熏心头一阵颤抖,深咽一口气,她垂首敛衽入内。
太医们已是急出一身盗汗,濡湿了衣衫,各个如临大敌又束手无策空中面相觑,终究望向阁老谢廷尧。
流熏唇角一勾,含了淡淡的笑意对祖父谢廷尧恳请:“祖父,殿下受责,虽是咎由自取,可毕竟同熏儿有连累。熏儿恳请祖父应允熏儿彻夜就在此替谢氏照顾殿下,还请祖父回房去安息才是。”
这也是无法之举,流熏缓缓向景璨养伤的卧房而去,门口的父亲回身向内,并不禁止。
流熏定定神,四下望望满屋的人,打发一声:“都退下吧,人多气躁,殿下喘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