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四郎担忧表哥被阴诈的卢锐谗谄算计,将人看得死紧,频频夺顿时前,反对白七与卢锐比武,但是不防卢锐俄然那一道暗肘直撞胁下,喻四郎失了均衡,竟然坠马。
本来十一娘入宫之前,裴瑛就送来书帖,称旧年红利已经结算清楚,请十一娘抽暇验收,本年十一娘顾不得这事,是以交代碧奴全权卖力。
“入宫之前叮嘱你那件事,可措置安妥?”十一娘问道。
“婢子明白。”碧奴赶紧承诺。
冯伯璋却也未与韦元平争论,他不过是看在荣国公颜面上,才奉迎一句罢了,但也没真想着开罪韦元平,更何况白、喻两家论来还是薛家亲朋,死纠不放岂不又获咎了一手汲引他入政事堂的薛谦?
十一娘仿佛靠壁小憩起来,双眼微阖,却又俄然问道:“碧奴,当初你对峙要将你幼弟送去蒲州,甘愿手足分离,也不肯你弟弟与你普通卖身为奴,又是甚么筹算?”
贺烨这个里手却看得明白,嘲笑道:“卢克企图伤人,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技不如人便诡计用阴招暗害,枉为丈夫男儿。”
本来一月之前,碧奴娘舅已经胜利“逃亡”来了京都,十一娘将他们一家安排在名下田庄,就在都城近郊,是以客户的身份,虽受主家庇护,却享有必然自在,而非奴籍,又因为十一娘这回入宫,想着碧奴也不能跟从,干脆允了她几日假期,任其与亲人暂住。
没人情愿离乡背井,更没人自甘投敌叛国,但布衣百姓被君国朝廷逼迫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为了保存,也只好挑选这条迫不得已祸福难测的门路,所希冀的,不过是安居乐业养家糊口罢了。
转刹时便是三人坠马,看得四围惊呼不竭。
因着这一变故,场边判者举旗判禁,中断了比赛。
幸亏本日参赛者也都是骑术了得,白七一个翻身跃起,被他击坠者也并未受伤,喻四郎因为毫无防备摔得最重,又因遁藏马蹄不得不连连翻滚,弄得周身狼狈,但幸亏白七援救及时,险险没被马蹄踩中,只因摔坠时磕得脑袋闷痛,难以当即坐起。
接下来的数日,十一娘还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顺顺利利就到了辞宫归府的日子。
因为运营诸事,少不得用人用钱,十一娘因为诸多限定,不成能亲力亲为,好些事情也只要拜托予贺湛以及陆离,但她当然不美意义连钱银花耗也让两人承担,故而将太夫人交托的财产生息一分为二,本来应生的利润仍然上交太夫人保管,但更加丰富部分――比方因为裴瑛成心结交心甘甘心分予的好处,比方有十一娘评鉴导致代价炒高的书画所得,相类各种,十一娘尽数交予十四郎,供他安排。
这个老滑头!太后斜睨了一眼冯伯璋,慢条斯理对贺衍说道:“都是权贵后辈,伤了哪个都不好,贤人还当遣人告嘱,胜负事小,安然为重。”天子天然不会为了些藐小事违逆太后,当即照办,挥手让顾怀恩了局交代。
“小娘子累着了,婢子替你捏捏腿。”碧奴满脸心疼,跽跪在旁就替小仆人按捏起来。
十一娘蹙眉:“如何你娘舅会有这筹算?”
“小娘子入宫次日婢子就去见了裴娘子,果如小娘子所料,裴娘子交验帐册一如畴前般清楚明白,西市余味轩客岁所得收益比往年都好,故分红也比往年增加几成,别的裴娘子运营那间书画铺子,因为此中珍品有了小娘子提笔鉴评,售价竟被炒高了翻番,裴娘子也按商定分给了红利,光是这一笔钱,竟就有千余贯!婢子按小娘子叮嘱,将余味轩所得红利除却赁金所值入库上交太夫人外,其他钱银一并送去上清观交予贺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