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兴安门,十一娘一眼瞧见碧奴迎上前来。
“卢八郎这脸可算完整丢尽。”贺烨看了一眼十一娘:“与白七喻四之间仇怨也算正式结下了。”
转刹时便是三人坠马,看得四围惊呼不竭。
听碧奴禀明这一桩事,十一娘又再问起:“你娘舅一家安设得可好?”
幸亏本日参赛者也都是骑术了得,白七一个翻身跃起,被他击坠者也并未受伤,喻四郎因为毫无防备摔得最重,又因遁藏马蹄不得不连连翻滚,弄得周身狼狈,但幸亏白七援救及时,险险没被马蹄踩中,只因摔坠时磕得脑袋闷痛,难以当即坐起。
没人情愿离乡背井,更没人自甘投敌叛国,但布衣百姓被君国朝廷逼迫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为了保存,也只好挑选这条迫不得已祸福难测的门路,所希冀的,不过是安居乐业养家糊口罢了。
喻四郎担忧表哥被阴诈的卢锐谗谄算计,将人看得死紧,频频夺顿时前,反对白七与卢锐比武,但是不防卢锐俄然那一道暗肘直撞胁下,喻四郎失了均衡,竟然坠马。
没有明说,但明显是在表示卢锐这小肚鸡肠的凶险小人只怕不会罢休。
“虽说凭着我们眼下,收留逃户不算大事,不过你还得交代你娘舅一家谨慎言行,莫要与人提起重前之事,特别是关于营州潘逆那些益民政令,千万不能张扬。”十一娘固然对艰巨渡日的百姓心存怜悯,但该警慎的事,她还是必须提示。
本来十一娘入宫之前,裴瑛就送来书帖,称旧年红利已经结算清楚,请十一娘抽暇验收,本年十一娘顾不得这事,是以交代碧奴全权卖力。
韦元平看了一眼太后的神采,几近是当即嘲笑辩驳:“若非白七郎及时将人撞跌上马,他那队友非伤于奔蹄不成,虽有犯规之举,但是也是情急无法,事发有因,当得豁免。”
喻四郎当年因为追慕柳婷而,与京兆柳族中后辈常有来往,特别是与柳彦更加交好,十一娘也没拿他当外人看,经贺烨这么一提示,倒也想着要叮咛柳彦提警喻四郎一声不时堤防,但是没想到的是这回看似有惊无险的事件,成果却导致了连续串的风波险恶。
冯伯璋却也未与韦元平争论,他不过是看在荣国公颜面上,才奉迎一句罢了,但也没真想着开罪韦元平,更何况白、喻两家论来还是薛家亲朋,死纠不放岂不又获咎了一手汲引他入政事堂的薛谦?
而这时在玉宵楼上,获邀伴驾的宰辅冯伯璋倒是为疾影击打抱不平:“黑袍率队以杖击人,导致疾影击郎坠马,明显犯规,理应判输。”
“小娘子入宫次日婢子就去见了裴娘子,果如小娘子所料,裴娘子交验帐册一如畴前般清楚明白,西市余味轩客岁所得收益比往年都好,故分红也比往年增加几成,别的裴娘子运营那间书画铺子,因为此中珍品有了小娘子提笔鉴评,售价竟被炒高了翻番,裴娘子也按商定分给了红利,光是这一笔钱,竟就有千余贯!婢子按小娘子叮嘱,将余味轩所得红利除却赁金所值入库上交太夫人外,其他钱银一并送去上清观交予贺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