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二便将那夜晕倒以后的经历大略说了。
这般沉闷氛围好久不散,俄然右首圆台上一名国脸吊眉的老者说道:“去者已去,生者图生。既然长乐村诸位村民已遭不幸,我们再多些悔怨也是无用,还当照看好这些少年。既然乃春有这份心机,便该允了他,要他好生补上惭愧。”
李青云端视他很久,又道:“你既然已收下四位高徒,那么这位便也一并收了去。这些少年是长乐遗孤,年纪不大,处世不深,心性不决,又不幸遭遇此横祸,若不良加指导,不免仇苦心重,走了弯路。”
在场世人听了,个个吃了一惊。大伙都晓得,玄冰洞乃本宗禁地,公用来惩戒冒犯门规的长老弟子。
却听石头说道:“孙子,你磕那头做甚么?从速说不肯意,要不然大难临头。”
本宗弟子冒犯了宗规,去玄冰窟受罚却不是过分奇怪的事情,但近十年来,多数也只罚去第一层,最多面壁不过半个月。
李青云听了,心道:“你这番话说的标致,要体味屠村的经验,却将顾乃春对这少年的错误一大要过。”
而位居长老高位者,罚去面壁更是罕见的景象。
但顾乃春这般手腕实在为修道朴重所不耻,如果叫旁人晓得,说不得会累及云隐宗正善之名。念及于此,便道:“云师叔所言极是。”
第三层冰冻三千年,寒气化刀,腐蚀骨髓。
黄宗裳笑道:“掌门师兄问你,你好好回话就是,瞧我做甚么。”
黄宗裳又道:“掌门师兄,咱问过这少年,竟是来自长乐村。”
他常日多称乃春,这会儿换叫了顾长老,任谁都晓得贰心中极是不满。
不由捏起袖中拳头,大有严峻,猛地起家道:“不错!这少年确是那晚拜别的少年。我派弟子下山,便是特地去寻他。长乐村一事错误全在乃春,恳请掌门准我将他收做门徒,好好种植一番,以将功补过。”
受罚长老弟子进入冰窟前,须口服一粒九转禁法丹,将满身法力监禁,只着一袭薄衣入窟,纯以肉躯血身领教窟内凛冽寒气。
说着扭头瞧向顾乃春沉声道:“顾长老,我想问问你,我们宗训“云正隐善”四字,作何解释?”
世人想来,顾乃春不过是一时忽视粗心出了不对,不管如何不至于受这般重罚。
李青云微一点头,再一挥手,魏不二便觉身子一轻,飘飘悠悠向当中圆台飞去。
贰心中本来也不肯多予究查,一来是没有实证,二来于事无补。
这句话直戳在顾乃春的脊背上,顾乃春听了盗汗连连,低头连宣称是。
洞内分了三层,第一层冰冻五百年,寒气化芒,腐蚀肌体。
这老者是宝练堂堂主云何良,也是李青云的师伯。
顾乃春见此景象,胸背突然一凛,不由暗骂道:“好你个死了没人埋的,心肠忒是暴虐。”
他入宗多年,虽少积德事,却一向慎重行稳,李青云对他也一贯温颜和蔼。这一回暗隐实露的斥责,自该让他受了经验。
李青云方才在不知不觉中测了魏不二的资质,心下又将大家所说合计一番,稍一揣摩,也大抵推出了后果结果。
世人听了具是一惊,长乐村被屠一事,方在宗内传开,大伙都晓得有三位少年幸存,现安设在顾乃春府内。目睹又站出来一名,个个都在猜想。
李青云听了,目光精电般一转,在魏不二身上绕过一圈,将他唤到近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