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乃春这般手腕实在为修道朴重所不耻,如果叫旁人晓得,说不得会累及云隐宗正善之名。念及于此,便道:“云师叔所言极是。”
世人听了具是一惊,长乐村被屠一事,方在宗内传开,大伙都晓得有三位少年幸存,现安设在顾乃春府内。目睹又站出来一名,个个都在猜想。
李青云端视他很久,又道:“你既然已收下四位高徒,那么这位便也一并收了去。这些少年是长乐遗孤,年纪不大,处世不深,心性不决,又不幸遭遇此横祸,若不良加指导,不免仇苦心重,走了弯路。”
顾乃春大气不敢一出,听出这话明着是教他育徒之道,暗着倒是旁敲侧击,说他此番所为伤天害理、违背知己,如果再犯,便要宗规严处,令他不由心慌气短。
魏不二只觉得上山是要打杂扫院的,听了顾乃春的话,竟是要将他收做门徒。
贰心中本来也不肯多予究查,一来是没有实证,二来于事无补。
这般沉闷氛围好久不散,俄然右首圆台上一名国脸吊眉的老者说道:“去者已去,生者图生。既然长乐村诸位村民已遭不幸,我们再多些悔怨也是无用,还当照看好这些少年。既然乃春有这份心机,便该允了他,要他好生补上惭愧。”
初始人还可生抗硬抵,愈到背面,寒气入体更甚,直刺神经,当真会痛到极致。
李青云微一点头,正声道:“好,这四个字你要铭记心头,践行以持,特别是云正二字。”
魏不二便将那夜晕倒以后的经历大略说了。
说着扭头瞧向顾乃春沉声道:“顾长老,我想问问你,我们宗训“云正隐善”四字,作何解释?”
“你教他们入道,需得从心性品德动手,教给他们弘扬正气,多积德事的事理,切莫入错了品性道,做出伤天害理、违背知己的下作事情。不然,我们宗里千百年的端方,任谁也不会轻饶!”
魏不二只记得黄宗裳不准他说话,眼睛便直勾勾瞧向黄宗裳。
这句话直戳在顾乃春的脊背上,顾乃春听了盗汗连连,低头连宣称是。
却听石头说道:“孙子,你磕那头做甚么?从速说不肯意,要不然大难临头。”
他顿了半晌,又道:“但守内村屠这般经验,需得好生体味,该有的惩罚那是半点不能少。”
功德来的太急,他喜的手抖嘴颤,想要说些谢话,却一句说不出口,只好不住地朝着顾乃春叩首。
他俯背弓腰,擦去些额头密汗,回道:“乃春当真受教了,自要一丝不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