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出来,顾乃春气得胸闷,却实在不好发作。
便一声不吭,拿起扫帚就走。
黄宗裳却点头道:“错了!错了!像不像,你说了不算,得要你那宝贝门徒来讲说。”
可欲隐还露藏着这么一层意义:顾乃春嫌弃魏不二资质糙漏,便将他丢在长乐村,又派了梅心甘杀人灭口,待魏不二上了山,又用心刁难作弄。
魏不二酒劲儿冲头,叹了口气:“大和尚这就不懂了,这叫修行,筑基强根!”
便走到魏不二跟前道:“小子,老子不骂那姓顾的,你跟我说话。”
如此一想,便直冲着合规院奔来,一起肠子弯弯绕绕定好了战略,这才阵容浩大进了院内厅堂,有了方才这一番希奇古怪之举。
魏不贰心道,我刚认了徒弟,说换就换,岂不是跟儿戏一样?
黄宗裳道:“但说无妨。”木晚枫微微一笑:“钟师兄是我们云隐宗的青年俊彦、百年栋梁,当年入宗,诸位师叔师伯个个都想收他做门徒。”
铜铃般的眼睛一睁,怔怔瞧向不远处那行动盘跚的身影,面前场景忽忽晃晃似回到十年前某日,想着想着眼泪竟要掉下来。
“俗话说,一日为师,毕生为父。父亲能换么?天然不成。再说,徒弟不教我,自有徒弟的事理。梅师兄要我筑基强根,天然有梅师兄的事理。您少操些心罢!”
但黄宗裳论述此事由来,倒是从那日在山外赶上梅心甘提及。
世人一听,面上多有异色,本来这此中有一桩陈年旧事,钟贯平生前苦恋木晚枫,云隐宗浑家人晓得。
黄宗裳心道:“都是一块地里几棵苗,有些去了温棚当宝花,有的撂在荒滩作野草,这个踩一脚,阿谁踏一遭,看得老子真叫个不爽。”
魏不二早就想清楚了,便回道:“不成,你本领再大也不成。”
黄宗裳一字不落听完,肝火蹭地由脚心窜到颅顶,破口痛骂:“姓顾的老混球,尽干混账事,老子获咎了你,便冲老子来。冲个傻子撒气,算甚么乌龟儿子王八蛋?”
魏不二吃饱喝足,朦朦有些醉意,先谢过黄宗裳,便又要拿起扫帚修行。
魏不二便道:“大和尚,就算你救了我,也不准你骂我徒弟。”
世民气里奇特:“你如果至心求顾乃春收下魏不二,自该多说些他的好话。现下这般讲,万一触怒了顾乃春,岂不是弄巧成拙?”
也有人说,钟贯一之死,与她有莫大干系,真相究竟如何,却没有几人晓得。
内心却冒出另一股动机:“老子收门徒,向来不看天份看勤奋,这小子固然不大醒事,但这一股子楞劲儿与我那已故的徒儿忒是个像!”
黄宗裳又道:“我跟你打个筹议,你现下跟着姓顾的,他不教你,叫门徒教你。门徒也不教你,光叫你扫院子。甚么筑基强根,不知得筑多少年。老子的本领比那姓顾的强,不如你跟了我,我亲身教你,保管成才。”
黄宗裳面色一苦,凄声道:“不幸我那贯一徒儿,你哪哪儿都好,恰好目光不大夺目。人家女子如何仙女下凡、花容月貌,却也不是你射中良宿。她视你为蚂蚱蝼蚁普通,你便是为她取出了心,挖掉了肝,人家也不稀很多瞧一眼!”
便一股脑儿将顾乃春如何收他做门生,梅心甘教他如何筑基强根,他这两日又如何扫地修行,十足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