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不到,一想到对他另有欺瞒,她就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做他的老婆。乃至连张氏“托梦”时所说的话,都成了一道魔咒,缭绕心头久久不散,让她感觉,若她不说……张氏所言迟早会成真。
她定了神,与他目光相接,按捺着心中的惶意没让本身遁藏,面色沉寂地持续说了下去:“若陛下接管不了,也请陛下善待阿玉和阿俨。就算臣妾曾经当真嫁过人……他们也还是陛下的骨肉。”
霍祁回想着,禁不住地一声低笑。遂而又再笑不出来,稍一喟,淡声道:“很多时候,朕都奇特……你到底为甚么晓得那么多事情,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嗯。”他对劲地一点头,缓了口气,口气闲闲,“就凭你方才那副模样,还真是当不得皇后。如果传出去,太丢人了。”
只是因为她经历过,实实在在地经历过。目下的每一天,她都已活过一次,和另一种在一起,过着另一种日子。
这份情感也实在压抑好久了。从他第一次说立她为后开端,心中的感受就难言。固然,她一向显得高兴且受之无愧,只想渐渐地压服本身、然后当真安然接管这后位,再不去想两世的干系。
直听得他一僵。
心中发慌以后便是发堵,她无甚来由地建议了脾气,满心的怨和悔――怨他待她太好,实则是悔本身忍不住坦白带来的负罪感、悔本身忍不住要说。
“他对你很不好?”霍祁又问道。语气仿佛明快了些,带了些切磋和玩味,。
“不……”她摇了头,缓了缓始终有些混乱的气味,又长叹一口气,“臣妾就算不怕死,也还贪生。毕竟另有两个孩子……臣妾很想看着他们长大,可……”
马车一停,是已回到宫中了。停下时的一晃仿若直晃到席兰薇内心,晃得她一阵堵塞。
席兰薇怔然,滞了一滞,对此也不得不承认:“便算是吧……”
“是……”她极力安静地应着,声音已有些发虚。六道循环、转世……仿佛并不该是如许的。这番经历,于他而言、乃至于她本身而言……约莫都无异于她曾嫁过一次人。
终究,连最后一句话也说完了,再无可说。车中一片安寂,衬得车别传来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更加喧华。
“臣妾……是活过一世的人。”
“我不敢如许跟你喝合卺酒……”她慌乱地摇着头,哭着说,“你待我那么好……我不能‘骗’着你让你娶我为妻――我开初进宫就是为了避开霍祯的,但我没想到终究竟然……竟然会做皇后。”
“并没有如许感觉……”她嘶哑而笑,“想说出来,只是因为不想瞒了,和后位……没有干系。”
“真是出乎料想啊……”霍祁低低地叹了一声,仿佛有点自嘲的情感异化此中。静了一静,他转过身来,扫了她一眼,“照这般说,传你是妖,也不满是谎话。”
“陛下……”她愕了一会儿,很快,又接管了他这反应。原也并不确信他能接管的,不然她也不消瞒这么多光阴、直至明天赋有勇气说出。
霍祁沉了口气,凝睇着她。她和几年前他初见她的时候,仿佛没有甚么辨别。固然已生过了两个孩子,她的面庞却还是无瑕似玉。乃至……连神采也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