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睇视着她,看着她下巴搁在膝上,气味渐渐地安稳了,凝在羽睫上的泪珠也不再往下落。走近了她一步,见她下认识地缩了一缩,却到底没躲。还是停了脚,不再往前走了,他上高低下地打量她一番,皱了皱眉头,问她:“说完了?”
“活过一次以是格外不怕死?”他短促一笑,睇了她一眼,又再不说话。
霍祁沉了口气,凝睇着她。她和几年前他初见她的时候,仿佛没有甚么辨别。固然已生过了两个孩子,她的面庞却还是无瑕似玉。乃至……连神采也那么像。
席兰薇怔然,滞了一滞,对此也不得不承认:“便算是吧……”
她抬了昂首,视野上移,又在和他的目光打仗前就没骨气地放了下来,点了点头。
偌大的宣室殿中,只剩了他们两小我。空荡荡的,让民气慌。
“嗯。”他对劲地一点头,缓了口气,口气闲闲,“就凭你方才那副模样,还真是当不得皇后。如果传出去,太丢人了。”
二人俄然相互不说话了,袁叙天然感觉出不对,谨慎翼翼地跟着,一样不敢吭声。
他没有反应,安静得仿佛没有闻声这些话。席兰薇又笑了一声:“奉告陛下这些……臣妾一点也不悔怨。陛下接管与否,臣妾没法摆布,臣妾只想让本身活得开阔些――哪怕这开阔只要一时半刻,也好过对陛下欺瞒着活上安稳的几十年。”
她点了点头,垂首保持着沉默。霍祁略一点头,又带着几分不信,轻笑道:“究竟是有多不好,能让你怨到违背六道循环、如此重活一世?”
席兰薇终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在马车奔驰带来的颠簸中,似是怕磕了碰了普通,伸手扶向中间的窗栏。手上越握越尽,几近能感遭到只要再添半分力,指甲便要就此折断。她一句句地说着,道出已埋藏了好几年的奥妙,眼眸低垂着,一下也不敢抬。
“陛下……”她愕了一会儿,很快,又接管了他这反应。原也并不确信他能接管的,不然她也不消瞒这么多光阴、直至明天赋有勇气说出。
席兰薇稍稍一哑,没推测他会这般问她。双眼轻抬,对上的是他目中的切磋之意。她思忖着,俄而笑意勉强隧道:“陛下能想到的,丈夫萧瑟老婆的体例,臣妾约莫都受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