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那边这些年总算得着了,后代双全。”闵夫人抿了口茶,“我们这边儿,冷冷僻清,连个影子还没有。你们两个也不知急。”
几年后裕宁静票号压过山西西帮,越居江南第一大钱庄;九州行因着太后亲赐的《金桥图》做镇店之宝,又有“玉蝉子”万继重现江湖掌舵,名震四方;江南富庶,赐下的米行买卖亦越做越大,赢利之余每逢灾情广开粥场施助,富甲一方的齐掌柜在本身的六合里,清闲安闲。
“恭喜二爷,是龙凤双生。”
起家洗漱,莞初已叮咛人从素芳苑给他取了衣裳来,一身新做的双丝金线宝蓝箭袖,非常喜庆。
真真是好天一个炸雷!齐天睿被劈了似的,呆了半晌就腾地起家,顾不得那一片压不住的欢娱,大步走过屏风,公然见丫头坐在老太太和闵夫人中间,一时惊怔,那浅浅的虎魄瞪得圆溜溜的。
七月。
虽说也曾修书回家报安然,可齐天睿自始至终未曾说出莞初的病,还密嘱三叔齐允年为此守口如瓶,信上只说为公事在外繁忙。待到除夕夜两人忽地回府,阖家欢乐,只是闵夫人欣喜之余,看着莞初,那盼儿心切时发誓再不计算的痛恨又冒了头。
莞初尽管看着湛蓝的天上一对鸟儿飞过,滑出云丝淡淡,底子就不想理他。
喂完奶,齐天睿把两个娃娃抱了出去。
想起莞初,又想起外甥女儿文怡,心肠也真真暴虐,做了官婢还不诚恳,早早爬了主家的床,却不料逢了个更加凶悍的当家主母,连个姨娘的名分也不给,就当个通房丫头辖制,走不得,留不得,本身几乎把本身作死。与她比拟,这莞初丫头乖灵巧巧的,从不敢顶撞,还常在儿子面前为她周旋,也算是个贤能的媳妇了。
这愁不但停在嘴上,起先是他每日从柜上返来盯着厨房,再厥后就亲身上手,守在她身边喂,自从过了五个月,再可贵上一次柜。
又来了!莞初闻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还小啊?比大嫂阿谁时候大多了,我都受不得了呢!”
“二哥,恭喜恭喜!”
南城一隅,青砖灰瓦、贵重之地雪雾中更显严肃。偌大的齐府现在更多为人知的是金陵按察使府,曾经老翰林帝师的光荣毕竟在儿孙们更加刺眼的光芒下垂垂淡去了色彩;府衙拨出的银两将府中各处增加补葺,为天佑佳耦单另出厅院,连带重新考虑府中各处牌匾,持重之上旧貌换新颜。
愣了一会儿,齐天睿大步冲了出来,满目血红看得他头晕目炫,只见靠在床头的丫头神采惨白、抽去筋骨普通,他的心都要碎了,忙畴昔谨慎地将那汗似水洗、瘫软的身材抱进怀中,用力啄吻她湿漉漉的额,“丫头,丫头……”
浑不讲理,莞初不想与他实际。
……
东院的光辉并未压着西院落寞,江南谷米一案数额之巨、牵涉严峻,震惊朝堂,齐天睿以身家性命深切虎穴,功不成没;一介商贾之人的胆识与魄力也实在令人赞叹。定案后御史方简博曾亲笔上书为朝廷保举,要户部破格启用。本来一条宦途通坦,却怎奈齐天睿以身材抱恙为由相拒,不肯入仕为官,只经心本身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