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站起家,低头瞅着,“挂得上去,解不下来?”
一字不错,齐天睿点点头,“好。”又伸脖子瞧瞧那桌上的一摊子,“那些都背下来了?”
天悦笑笑,“总也不见你。”
艾叶儿头也不抬脚下还想溜,水桃一把扯住,“这是怎的了?常日也不见这么没端方!”
绵月和艾叶儿都跟了庙里去,早餐是丫头水桃服侍的,笑模笑样的极是殷勤,说是亲手给二爷煮的粥。齐天睿倒没吃出甚么可贵来,只是这副殷勤似曾了解,却看了半天也记不起她这模样,便罢了。
嗯??齐天睿一愣,再低头,那旋律跃但是出,谐音戏谑,配上呆板的笔迹的确就是个个相克、生生相撞,眼里耳中如此分歧,却趣致天成,令人捧腹不由!好丫头,竟是唱着曲儿来记佛经!她像缩脖儿的兔子受了惊,的确是恶劣至极!跟这经文小曲儿真是异曲同工,齐天睿看着看着俄然抬头大笑,“大不敬啊!”
“返来几日了。”
齐天睿勒了马,“嗯?”
“……背经文。”
莞初藏在被里的手悄悄地探到枕头下,摸到那小银针包握进袖子里,这才悄悄舒了口气。他既是不晓得曾经渊源她就少不得要以此防身,虽说……人家眼睛里头仿佛也没大把她当媳妇儿,可世事难料,总要以防万一。
他的笑张狂肆意,全部拔步床连带外头的雨水都快被他笑散了,莞月朔头雾水地瞧着,想不笑也不可,只得跟着他咧了咧嘴,谨慎翼翼地想从他手里把经文抽出来,“……这回我好好儿背。”
“做甚么?”
进了素芳苑,丫环们也瞧不真,无人出来号召。推了房门摘下斗笠,人们这才大喊小叫地过来。一时房中乱,小丫头艾叶儿将将从配房里端了砚台出来,一眼瞧见齐天睿回身就要往楼上跑。
这位嫂嫂性子绵和、待人刻薄,阮夫人掌家严苛却常常行事不周落人丁舌,这一府里头上高低下多是她在周旋,理财掌家可称得是一把妙手,齐天睿早就一旁看在眼中,曾叹如果生得男儿身,宦途之上必是赛过诚恳呆板的大哥天佑。此番话中带刺实是少见,齐天睿微微一眯眼,“嫂嫂,这是如何说?”
齐天睿笑了,“这是想见啊还是不想见?”
一方六合只他两个,夺,他是夺不去的,可她怎敢让他“费事”?自那日他暴怒洞房以后,莞初就晓得公爹临终都未曾将这桩婚事的真相道给他,看这德行,迟早一天晓得了就得吃了她,遂莫说是触怒他,就是好生支应还恐他不顺心、细倒腾出那日的原因,现在躲一时便是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