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爷能饶了我们?”
“姨奶奶让我给女人送过这个来。”
莞初思忖半晌道,“先拿去当。”
“看把你急的,是去当又不是去卖。”
莞初起家往那厢走,艾叶儿一个激灵蹿了畴昔挡在她面前,“女人,使不得!这但是夫人留给你的琴!”
的确是五雷轰顶,莞月朔脚踏进云雾里,懵得辨不得南北。为着赎玄俊她当了金凤,又把身边的银子都敛起来才凑了六百两银子拿了出去,那厢信儿还没得着,这边竟是已然要“案发”。今儿腊月二十八,齐天睿说话儿就要返来,莫说现在她手里连个铜板都不剩,就算马上拿足了银子去赎也恐来不及,一旦他返来住下,就甚么都晚了!
“不必再收起来,反正就要用了。”
“他宴客?”
艾叶儿解了心结,手脚敏捷地帮着把琴包裹好,莞初又担忧不敷,将两件里头穿的新袄并夏天衣裳包了。
莞初蹙蹙眉,她那里是忘了他,只是怎好求他解这银钱完善的窘境……
“当?我们哪另有银子赎返来?靠攒齐府的月例银子么?早过了当期成死当了!”
“将将都做了新的,等我想着了就来找你要。”
“嫂嫂问的希奇。”秀筠笑了,“这是我们家的金凤啊,女孩儿们都有。嫂嫂你没有么?
“原是二叔做东,请的都是金陵的旧友老友,家宴、看戏,热烈一日。二叔走后就是二哥筹措。”
后日就是除夕,年节预备已是到了最忙的时候。齐府高低张灯结彩,购置年货、祭祖上礼、预备大小酒菜,掌家执事的人非论主子还是下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厨房自不必说,煎炸蒸烙,成日介灯火透明;各房各院,扫屋子,油桃符,换门神对子,放银子做衣裳,小丫头子们跑里跑外,叽叽喳喳的似一群雀儿;常日里散在各庄子上的管事婆子白叟儿们都招回府里,外头走动的小厮们也早早结算清楚回府待命。一时候,府里熙熙攘攘,热烈堪比那城西闹市。只不过,再忙活礼数仍然守得紧,老太太更亲身叮咛年里头各处流派进收支出最易混进杂人来,命大太太阮夫人多放人关照,上夜的人也加了班,日里头凡事亦都拦在二门外,不成冒昧扰了府里未出阁的女孩儿们。
“就先回给他。”
“小时候身子弱总出不得房门,就跟丫头拿着这些个排解。虽说不过是本身胡攒的花腔子,旁处倒当真没有呢。”秀筠柔声细语地应着,看莞初尽管靠近了细心瞧,更含笑道,“这个是给天旭的,嫂嫂若喜好,赶明儿我打一个给你。”
“嗯。”秀筠应下,又不紧不慢地打着穗子,“二哥哥何时返来?”
清算伏贴艾叶儿抱了包裹就要往窗子走,绵月一把拉住,“你疯了,还不快安生着!府里这么些人,这一身做贼似的打扮,又抱着这么一大包主子的东西,被抓了还不打死你!”
“大年下的还忙甚么。”秀筠不昂首,只道,“除夕祭祖,他是二房嫡孙,少不得的。”
莞初头也不抬,尽管和艾叶儿打着承担。
莞初倒吸一口气,那金饰盒子里的寒气便直直地冲了出去,勉强赔笑道,“常日里不戴,倒忘了。”
一早飘起的雪花已是薄薄铺了一层,莞初到了东院正堂,先去见阮夫人。门前石阶上小丫头瞧见从速迎了过来,轻声回说太太正跟人说话儿,可要回禀?莞初笑着摇点头,指了指秀筠的配房,这便轻手重脚地分开。来到配房见暖炕上只秀筠一小我低头在打宫绦,才晓得那蜜斯妹俩还在老太太跟前儿要过一会子才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