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乐了,“你当日还笑话我来着!”
他的语声把这一屋子冷冰冰的雪都化洁净,莞月朔抿嘴,小涡儿深深凸起,泪珠儿便扑簌簌滚了下来,“我……还当你再也不见我了。”
看他瞥了她一眼,不再作声,莞初噗嗤笑了,“我谈笑呢,你叫甚么都好。”
“平常在家不知计算,现在可要把稳了。”
“……记得归去命人把药煎了。”
跟着他来到桌边落座,莞初才见那桌上早已预备下了药与新棉。乖乖把手臂摆在桌上,看他极轻柔地翻开她伤口的药棉,莞初小声道,“你……是来给我上药的么?”
叶从夕悄悄蹙了蹙眉,“能够安稳?”
“可我不能总跟着睿祺叫你先生吧,临时如此,不成么?”
“没说甚么?”
看她败了兴趣,叶从夕这才柔声劝道,“一个屋檐下,这府里,他该是你最得倚靠之人,总要晓得他些。”
看叶从夕公然起了火,齐天睿也只好灭了气势,“我不过就是想让她认个错儿,谁晓得她这么硬的骨头。”
低头,看着他给她敷药、包扎,日头照出去正在他的手指上,那影子更加苗条,乌黑的药棉在他的部下轻挽,挡住了她血迹斑斑、丢脸的伤口,那般谨慎,轻柔,轻得她都感受不到,那痛,倒不见了,莞初有些入迷……
“天睿与我自幼结伴,他虽性子恶劣,心肠却实,承诺我的事定会做到。断不会难堪你。”
“如何,这就不认得了?”
“去了就晓得了。”
齐天睿挑挑眉,心道她也不是我媳妇儿啊,让我叫她甚么?又道,“她如何?”
三年,定要护你满身而退,这不能开口的奥妙,就让它像杜仲子一样永久躲过世人,躲过天睿……
叶从夕未及应,看锁着眉头,齐天睿因道,“你怎的了?但是那丫头说我好话了?”
“叶先生,我走了。”
齐天睿想了想,没再言语。叶从夕又将刚才房中写下的一页纸张给他,“这是地点,初六那日把她送过来。”
叶从夕抬眼看着她,“但是全部手臂都疼?”
叶从夕站在台阶上,心机像雪地上那一串浅浅的足迹,跟着她远去……
九州行……难怪……
“……嗯。”他看一眼,问一声,不知怎的就感觉心伤,竟是疼得忍不得了……
“已然走到这一步,更不成轻易。”
“疼。”
叶从夕搁了笔,“莫急,等气候和缓些,我把睿祺接到我府中来住些日子。”
齐天睿低头将地点与银票一道支出袖中,内心莫名有些燥……
“哎,这倒奇了,如何问上我了?”齐天睿大不买账,“不是依着你,我可贵回府,清平悄悄地让她一小我过?又要远着,还得让她有事就想得着我,你当我是谁,菩萨?遇事想起来烧柱香、抱抱就行?”
“不成临时。”
“嗯嗯,今后再不敢了,齐家的东西都不敢碰了。”莞初心不足悸,“当时也是因着恰是年下,来不及。如果偶然候儿,会想着不如把谱子卖一卖,就是不晓得可有人要,值不值钱。”
翻开门,走出药房,白雪莹莹晃得莞月朔时睁不开眼,台阶下枯树旁远远地候着绵月。
叶从夕搁了笔,悄悄吹吹纸上的湿墨,“先跟着睿祺,待到该改口的时候,我自会奉告你。”
“值钱。”叶从夕包好了药,带着她重又落座,“现在杜仲子但是一谱难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