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断不会难堪你。”千落欣喜着,又握了柳眉的手,“只是今后见不着,我要想你了。”
看着同源的兑票,齐天睿想起一小我来。自年前与柳眉在落仪苑做了几日露水伉俪,韩荣德已是半月不露面。柳眉这一回倒是心笃定,放心养身子,似是吃定了不久他就会接她走。这些时齐天睿也只在外头酒楼碰到过一次,这厮满面红光,意气风发,说话底气足,直冲冲的,只不过见了齐天睿倒还似畴前那般故作靠近,多少陪着些谨慎。这会子想起来,怎的觉着这里头有些不仇家,是哪儿呢?
齐天睿捻起来,细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平常的兑票,自家的章,涓滴不见马脚。难不成同源是要转入裕安祥收兑?若如此,那掌柜的该登门计议才是,却怎的是用这二百两的票子投石问路?也或者,就是要做浅显小户,一笔一笔走帐,倒也何尝不成。如果搁了别的买卖家,凭是多大的谋生,裕安祥按章走事便可,可齐天睿现在内心头却非常嘀咕,莫大哥说过这家铺子沾不得,这一单张的票子又来得蹊跷,本身必得非常谨慎才是,商贾买卖,一旦做了朝廷赃官的陪葬,便是万劫不复!
齐天睿闻言,归拢了兑票交与协理,轻声叮嘱单将同源那一张另放了出来,这才与石忠儿一道往掌柜房去。一进门,石忠儿就凑上来道,“爷,又有人来赎柳云儿了,这回加了价码,五百两了。”
“这返来的又是阿谁男人?”
话虽这么说,可看那粉面害羞、娇嗔的模样,已是非常笃定,千落想着必是他二人早已海誓山盟了一番,又道,“那姑苏那边,你但是理清了?”
幸亏好好儿将养了两日,身子总算大好了,这一回,没吃一口药,揉揉捏捏的,竟然挺了过来。初十一早洗漱换衣裳,他离府往柜上去,临走跟莞初说这就暂不返来了,莞初悄悄松了口气。许是瞧见她脸上有了忧色,他又站下,叮咛说府中为人要晓得辨色彩,莫死拗着,逞强方得倚靠。莞初没太听明白,只依着他点了点头。瞧她稀里胡涂的模样,齐天睿不耐,丢下一句:有事找赖福儿,便走了。
“嗯,”柳眉点点头,看看房中丫头,叮咛她们接着清算,拉了千落往里间儿去。姐妹俩掩了门,这才提及了梯己话,“初六签的房契,昨儿他哪来给我瞧,说那宅子原是府衙一名大人的别院,虽远,倒是平静,里头一应安插都极好,水榭、画楼,另有一个桃园。”
听这最靠近的姐妹挖苦得话中有话,柳眉不觉两颊飞红,只是那脸上的笑却一时讳饰不住。千落走上前悄悄拉了她的手,悄声问,“得着信儿了?”
“你是说……”千落悄悄蹙眉,柳眉话中的意义她不大明白。
“啧!”
“是么?”千落闻言也觉欣喜,“那可说何时接你了?”
千落未再言语,柳眉瞧着她终是上心了,便又轻声附在她耳边道,“莫再拖了,上元节他过来,吃酒看灯,莫再让你的男人顶着酒热半夜拜别了……”
“为何不成?”柳眉打断道,“你二人要这么明净到何年何月?韩公子不是我的恩客,遂我两个总难堪,可齐公子他就是你的恩客,五年来,情深义重,你还在等甚么?难不成,你并不想与他相守?”
“这话从何而来?”千落白玉的脸颊立即泛了红晕,“我和他那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