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往那里去寻?去找证据?她的琴弦之上,就是那统统的肇端之初……
大步走入帐中寻到那只小小的箱笼,这是她随身的统统,翻开,内里除了旧衣裙,只要两个厚厚的信封,。看着上头那熟谙的笔迹,齐天睿踌躇了一下,拿起,从信封里悄悄抽出,竟然是银票,大大小小,五百两,最后是一张清单,叶从夕那随性风雅的笔迹跃然纸上:
九州行现在是灯火透明,足足八盏大灯围在六仙桌四周,连点影子都投不下来,全不是古玩行该有的那份暗中隐蔽。万继陪在一旁,看着那天鹅绒面上嵌着数十颗金银灿烂的水晶石,一个个被齐天睿拿起来在寸镜下细心检看,似要把这已然遴选过无数回的水晶再要验出些细尘来。
他二人之间早已不消传信了……
自从坐镇九州行,万继真真是如鱼得水,守着这些奇珍奇宝,但觉此生志满、再无所求,每日亲身检看登录,保养擦拭,茶饭都不思,人尽管肥胖,倒是精力实足,内心不觉对那不敷而立之年的当家民气生佩服,那里来的门路,那里来的眼界,收古玩竟像是集市上现成买来的。
《听棋》三十五两;
……
这是古玩谋生的常例,月初九州即将将收了一只北宋定窑御贡印花盘,盘壁满印云纹,盘心上三爪蟠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有这一只盘子,这一年不做买卖都吃得满。岂料几日前又出去一只唐泳淳年的药罐带着药天孙思邈的印章,落在掌柜的万继眼中实在是接到手发软、诧异不已!
“够倒是够,就是不普通儿大,缀个花腔子也欠都雅啊。”
……
《琴窃》五十两;
仓促来到后院,秀筠房里只要一盏上夜的小烛,已经歇了。齐天睿站在台阶上急得来回踱步,这可如何好??
“我当时因着心惑也曾问过石忠儿,石忠儿说那男人是找张保儿赎一个女孩儿。多了,我就不晓得了。”
狠狠甩下信封,齐天睿回身拜别,静夜里,只留下这一声咬牙切齿在房中回荡……
三步并作两步,她就在湖边,这弯弯绕绕的路怎的这么难行?天涯之距,竟是半天走不到……
为何会这么蠢??初闻赖福儿竟是只觉惊奇!若非为了那水晶石夜叩九州行,怎能从万继口中得着那铁证如山!
是谁,让叶从夕行下这俗事?是谁,让叶从夕在发小相知的义弟面前频频诳语?
马儿飞奔,狠狠一鞭下去,整小我都弹离了马鞍,心火烧,烧得他恨不能腾空展翅……
“哦……”齐天睿忽地眉头一紧,急声道,“万掌柜!细心想,这究竟是几天前?甚么时候?在哪儿?”
……
琴声清灵,点点跳跳穿过那随风悠悠的柳叶,悄悄地抚在湖面上;那弦音仿佛带着风儿轻颤,一丝丝拨入心窝,看湖水微微轻柔漾起波纹,民气也软……
“哦,是后院的老桐木。”
只要她敢,敢在他面前遴选杜仲子的不是;只要她敢,敢在那清净水被骗众戏耍于他,好丫头,好丫头!
只是……
尘凡乏世,凡事生趣;山川怡情,人间精灵,另有谁比他的丫头更合杜仲子?
古玩行不做夜买卖,都是早早关门上板,就是来了希世珍宝也毫不入夜开门。岂料,这老祖宗留下来的端方就被那当家人给砸烂了,已经入了夜,万继正在背面库房单独赏识,就听得后门被砸得震天响。九州行有关照的镖师,一听这动静,立即锁库上板,兵器加身。谁知那声音传来才知是齐天睿,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