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一沉,“如何,女人对开矿有兴趣?”
马车一日里会停下几次,未几时就会有快马而来,商珏便下了车去,避得远远的说些话,再回到车上。青羽也不在乎,窝在椅子里看书。
“我只是想,去看一看制镜之术……”
青羽瞧那人描述舒洒,衣冠洁雅,发间一根玉簪。玉质温润浑厚,一看即知不是凡品。那人目光扫了过来,略顿了顿,又游移开去。
那人点头,“是,整日里忙繁忙碌,还不如在你这里喝喝茶,看看山川。”
“商珏。”他回身上了马车。
他一愣,发笑道:“看来路上我需打起十二分精力……”见她不语,“青羽女人,我们走吧。”
凡音见青羽脸上神采莫测,拿着茶盏的手捏的发白,又谨慎地拽了拽她,“你该不会是……”
“那位公子如何能进得去,我也不清楚,约莫和那两个族氏有些干系。”
凡音奇道:“那做工的如何出来?”
掌柜大喜,“那岂不是要费事公子了?”
“方才,方才听你说,这镇上很多人都在矿山制镜?”
青羽心头一动,不觉昂首看向那掌柜手中,一枚非常精彩的四山铜镜。镜身轻巧高雅,肥胖的山字间,繁华的长叶纹胶葛其间。
青羽点头,那女子又道:“铜陵山连绵百里,此处不过是此中极小的一处矿山。我劝女人看了想看的,就速速分开,莫要随便乱走。三日以后,公子会遣了车马过来,女人若要分开,那是独一的机遇。”
掌柜点头,“确切,离此地百余里地有矿山,镇子上的很多人家世世代代在那边干活。传闻那山里头阵势险要有如迷宫,平凡人不说等闲进不去,出来了也一定出的来。”
半晌,掌柜端了茶水到那人面前,“公子但是又要过溱水?”
那公子竟是有些愣怔,沉默好久才回过神来,提笔写就。
“但是旧疾?有药么?”他问道。
掌柜感喟道:“筑镜之艰苦,世人很难体味。镇上世世代代多少人在那矿山中,度了平生,留了千余柄铜镜,供先人照鉴……”
商珏将双手擦拭洁净,抬目睹她面色惨白,正试图将脸藏进被衾里。“你如何了?”他问道,她没有出声。
镇上不过百余户人家,街巷里寂静无声,很少见到行人。她们闲逛了一圈,找了家邻水的茶社坐了。内里也没几小我,大多是年老的父老。
她还是不出声,手却垂垂松开,他仓猝将她扶起,人已软软的几近没了知觉。“喂!醒醒!”他拍着她的脸颊。
“此处离铜陵山另有多远?”他扬声道。
那女子高低打量她一阵才道:“女人固然醒了,还是要多歇息,之前给你服的药约莫只能缓些疼痛。你若强撑着到处乱走,再严峻起来,我们也束手无策了。”
“我一小我,反而不会惹人重视,只是去看一看,不会有甚么伤害。”青羽出言欣喜。
“能够!”她打断他的话,“明日几时解缆?”
他将手札收好,那掌柜又取了一件东西递到他手中,“公子代为送信,鄙人感激不尽,这是犬子制的一面新镜,虽不是甚么贵重东西,也是我们一片情意,还望公子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