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珏。”他回身上了马车。
“我一小我,反而不会惹人重视,只是去看一看,不会有甚么伤害。”青羽出言欣喜。
掌柜点头,“确切,离此地百余里地有矿山,镇子上的很多人家世世代代在那边干活。传闻那山里头阵势险要有如迷宫,平凡人不说等闲进不去,出来了也一定出的来。”
“但是旧疾?有药么?”他问道。
“掌柜,冒昧问个事。”青羽粗了粗嗓子。
凡音奇道:“那做工的如何出来?”
“我只是想,去看一看制镜之术……”
那女子高低打量她一阵才道:“女人固然醒了,还是要多歇息,之前给你服的药约莫只能缓些疼痛。你若强撑着到处乱走,再严峻起来,我们也束手无策了。”
青羽心头一动,不觉昂首看向那掌柜手中,一枚非常精彩的四山铜镜。镜身轻巧高雅,肥胖的山字间,繁华的长叶纹胶葛其间。
那公子推委了一番,驳不过掌柜的美意,将那镜子支出怀中,“一面铜镜,从采矿到浇筑到纹饰再到开镜,其间多少艰苦,鄙人敬领了。”
掌柜叹了口气,在劈面坐下,“本年就没返来过,咱这镇子上过半的青壮都在那边头,下次再见,不知猴年马月。”
“还在睡,估摸着再有两个时候才气醒……”
那人也笑道,“大事?除了存亡,另有甚么算是大事?”顿了顿又道,“公子可还在山里?”
不一会儿,内里马蹄声渐近,他将青羽裹在大氅中,下了马车,翻身上马。
“不消,务必保了车上东西的安然。”说完,他绝尘而去。
那掌柜的又寂静好久,方好似鼓足勇气道:“你们的婚事……我和你娘都依着你了……你心仪的阿谁女子……我们同意你娶过门……”
凡音见青羽脸上神采莫测,拿着茶盏的手捏的发白,又谨慎地拽了拽她,“你该不会是……”
几日车程,二人之间并无多言语,青羽多数时候昏昏欲睡。那榻上又极是舒畅,常常一睡就是好几个时候。醒来的时候,商珏都坐在另一头的案几以后,或写信函,或翻着书卷。
“方才那位公子……”青羽问道。
“无妨,取了笔墨来。”
再次展开眼,她觉着疼痛已去了大半,仓猝起家。屋里没有点灯,玉轮的光影直铺到床前。氛围里有甚么味道,刺鼻而呛人。
青羽紧跟着上去,车内陈列无不精雅华丽。檀木榻几云锦靠枕,窗沿上掐金丝的香毬中,江离的烟气袅袅而出。二人在软榻上坐了,青羽瞧那案上几卷道原经,顺手拿了翻看起来。
掌柜感喟道:“筑镜之艰苦,世人很难体味。镇上世世代代多少人在那矿山中,度了平生,留了千余柄铜镜,供先人照鉴……”
他将手札收好,那掌柜又取了一件东西递到他手中,“公子代为送信,鄙人感激不尽,这是犬子制的一面新镜,虽不是甚么贵重东西,也是我们一片情意,还望公子笑纳。”
“我此次刚好路过,掌柜的如有口信,我倒是能够代为传送。”那人道。
掌柜回身打量她二人,“不知两位小兄弟要问何事?”
掌柜仓猝入内,很快捧了笔墨出来,在桌上布好。那公子润了笔,等他开口,半响没动静,昂首望向他。掌柜的搓动手,支支吾吾竟是说不出话,“阿谁……克日可好……饭菜适口否……早晨被褥可够了……甚么时候能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