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时的失重感让赵枣儿心脏骤缩，但预猜中的坠落却没有持续。一股轻柔的、暖和的风裹住了赵枣儿，肌肤所触及之处，像是温和的棉麻布料。这股风托着赵枣儿回到了露台上。
那温润好听的声音有几分熟谙，连外套的暖和都透着几分靠近，让人放心。
“对。另有浴室里有个喜好吓人的姐姐......”
赵枣儿点头。
“她现在在那里？”舒碧云又问。
站在镜子前的女鬼抬手抹去镜子上的字。
“看到撞人的是谁了吗？”
赵枣儿颤抖着上前一步，被风吹得飘摇，只好又退回门口。“林山奈......？”
林山奈弯了弯嘴角，继而双手用力一沉，赵枣儿半个身子便坠出了露台。风透过衣服，赵枣儿就像将要断线的鹞子，头发在空中飞舞，后脑勺拔凉拔凉的。赵枣儿紧紧抓住林山奈的手臂不放，她晓得，只要林山奈一罢休，她必死无疑。
“没有。”赵枣儿无法。“算了，你就当我是说胡话吧。”
赵枣儿难堪又不失规矩地扯了扯嘴角。
极细极细的声音，像刚出世的猫儿一样，但舒碧云还是听到了。
舒碧云忍俊不由，“以是我方才蹦了起来，把它吓哭了？”
不得不说，舒碧云的直觉比凡人灵敏很多，乃至能感遭到幽灵的大抵方位。
“感谢！”舒碧云道了谢，飞奔出门。
头顶的灯闪了闪，扑地灭了。
“是我。”林山奈答复。北风鼓起她的衣衫，像要被吹走了普通，但她一向稳稳地立着。她的声音也娇娇轻柔，如她本人一样，像深谷里的百合花。
但赵枣儿始终记得那日伸长了脖子的林山奈。现在她还光着脚丫子，顿时就要冻成冰雕了，手头连瓶假的黑狗血都没有。
但赵枣儿只感觉冷。
扫了眼门的位置，赵枣儿在内心计算着逃窜线路。
――你压着他了。
“不晓得......”赵枣儿牙齿颤抖，认识有些飘忽，听不清林山奈的话。
“是他。”林山奈撅起嘴，委曲的模样有几分小女孩的憨态，让女生看了，也不由内心一软。
赵枣儿今后退了一步。
“谁？！”
那是普通的林山奈，而非长在王朗身上的、没有身子的阿谁怪物。清秀的端倪，纤瘦的身材，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有种弱不由风的美。她闭着眼，天然地偏着头，神采和顺，像是睡着了。
直到屁股坠地，赵枣儿都没有实在感。
赵枣儿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病床本身“走”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将要闭应时，林山奈俄然睁眼，昂首，对着赵枣儿诡异一笑，像是无声的呼喊。
林山奈又拉长了本身的脖子检察背后的伤口，她疼得龇牙咧嘴，肝火冲冲地看向赵枣儿身后：“又是你！”
寝室的门敞开着，舒碧云起家下床，一边呼喊赵枣儿的名字，一边往客堂走。赵枣儿不在公寓里，公寓的大门敞开，舒碧云朝楼道里看了一眼，乌黑且空荡，甚么人也没有。
“嗯......”
林山奈又笑了，这一次她笑得柔媚，风情斐然，“很快就不冷了。”
赵枣儿平时都睡得沉，彻夜却无端做起梦来。
林山奈踩在露台的边沿的护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枣儿。
长长的走廊，红色的病房，另有一股消毒水味，赵枣儿空荡荡的病院里漫无目标地转悠，寻觅分开的出口，但非论如何走，拐角以后还是走廊，楼梯以下还是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