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得了顾云锦一句准话,念夏暴露笑容来,考虑着道:“女人,实在不管您是甚么样的性子,您自个儿舒坦最要紧,只是、奴婢只是说,奴婢怕是学不了画梅女人那样,您别嫌弃奴婢。”
他一面说,一面悄悄暗瞥了闵老太太一眼。
“我们是甚么人家?”顾云锦看着念夏的眼睛,道,“我们是将门,上了疆场,有甚么将军士卒之分?
念夏怔怔,顾云锦这话有事理,但她又模糊感觉哪儿不太对,有些冲突之处,可她想不明白。
徐令婕打了个寒噤,顾云锦的声音瘆得她心慌。
顾云锦只看念夏那纠结的模样,就晓得对方的设法了,她笑了一通,道:“等过几天,我跟着你练练,小身板连打斗都输,多没劲儿。”
幸亏念夏方才出世,她前头是三个光屁股的小子,老爹添了个水嫩嫩的女儿,一下子抚平了伤腿的痛苦,把念夏当宝贝一样宠着。
仙鹤堂是闵老太太的住处,顾云锦平时极少过来,刚出来,正巧遇见来存候的徐令婕、与魏氏生的大女人徐令意。
她改掉了说话时的口音,不叫人听出她们是外来人,又学那些细碎端方,就怕顾云锦不喜好她。
顾云锦看在眼中,内心也明白。
等汤药好了,顾云锦一饮而尽,下认识地又特长背擦嘴。
她是顾家的家生子,也是家里的老来女。
念夏的爹爹跟着顾老将军进过虎帐,做些跑腿的活计,认了些字,他一心上疆场打内奸,却伤了腿,只能回到将军府里。
顾云锦现在天然不能把她拖出去扔下水,但这几句话,还是让徐令婕背后一片凉。
我祖父挥长枪杀敌时,莫非还要先算算,‘这个顿时的是将军,与我名号相称,我能与他一较高低,阿谁是没名没姓的小兵,我不能杀他,不然失了身份’,兵戈如果这么打,那还像样吗?
徐令婕的神采白了白,梗着脖子道:“你别胡说!你本身没站稳摔下去的,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要不是府里嬷嬷来挑人时,满口承诺是送去女人身边,能读书认字,她家里才舍不得让她进府做事。
她家女人说有把柄,必定错不了。
“我就不懂了,”顾云锦走到徐令婕身前,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你推我下水的时候没怕,如何我醒了,你反倒是怕上了?”
顾云锦忍俊不由:“那你看我这拳头呢?”
念夏这回不再惊奇,清算了药碗,打水服侍顾云锦梳洗后,吹灯落帐。
念夏与顾云锦年纪相仿,要她说,这个女人也不难服侍,在将军府那段日子,念夏还是很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