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像话,闵老太太再也耐不住,几子上没有顺手的东西了,她撑着罗汉床弯下腰去,从地上拿起一只鞋子来,劈面朝顾云锦砸去。
行动洁净利索,血刹时泌了出来。
顾云锦弯着眼笑了:“您说我一个女人不该亲身动丫环,可石瑛姐姐毕竟是老太太您身边,我多少也要顾忌着些脸面不是?
并非是闵老太太让身边丫环当了原配的嫁奁,而是该死的石瑛监守自盗,偷拿了东西出去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我就是得了如许的运气,亲目睹了簪子,拿到了当票。”
前者是惹人笑话,后者是被戳着脊背指指导点,两害相较取其轻,杨家费了多大的力量才把年纪悄悄的徐砚扶到侍郎的位子上,绝对不能损在这儿。
固然杨氏也猎奇顾云锦如何能说通德隆,但她现在没阿谁闲心去问,只朝着闵老太太点点头:“老太太,是真的,不如先让石瑛来比一比。”
杨氏余光瞥见鞋子飞畴昔,几近要喷出血来。
俄然间,袖口中的帕子被抽走了,杨氏一愣,顺着看去,就见顾云锦把那帕子摊在了桌上。
顾云锦一副体贴模样,道:“大舅娘,当票是我问德隆借来的,以后要一模一样还归去,您可别手一抖给弄坏了。我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借的,我就是拿返来跟石瑛的指模比一比。”
顾云锦没理睬,只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碎瓷片,三两步到了石瑛跟前,一把抓起对方的右手拇指,拿瓷片重重一划。
杨氏心神不宁,反手扣住顾云锦的手,才堪堪稳住情感。
但是,这些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得。
杨氏闷得心肝疼,这一瞬她特别懂徐令婕的口无遮拦,要忍下这一肚子话,委实能人所难。
是了!
顾云锦从荷包里取出当票,递给杨氏:“诓没诓,我都拿返来了。”
死死咬着后槽牙,杨氏盯着那猩红的血印子,道:“是同一个印子,石瑛,你从实交代,你是如何监守自盗、这些年到底拿了府里多少东西,照实说!”
这事儿不能这么结了,绝对不能如此。
顾云锦说得一点也没错,彼时有多暗自对劲,现在石瑛就有多狼狈镇静。
顾云锦看得清楚,侧身躲开,那鞋子便砸中了桌子的花瓶,闲逛一声,瓶子哐当落地,碎得七零八落。
杨氏气闷极了,要不是做媳妇的不好直接顶撞婆婆,她都想一嘴回畴昔了。
石瑛一个踉跄,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一下子没站稳,重重摔坐在地上,掌心扶地,恰好按在一块瓷片上,痛得她惨叫出声。
顾云锦似笑非笑看着她,道:“那天寻不到东西,你三言两语圆畴昔的时候,是不是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