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婕气得差点就冲出去了,硬生生忍下来,死死扣着顾云锦的手,咬牙切齿地骂石瑛:“她那是甚么眼神?真真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看她小人对劲的模样!”
“事到现在还硬骨头?”邵嬷嬷嗤笑一声,上前捏住了石瑛的下颚,“如何?还盼着老太太来救你不成?”
顾云锦眨了眨眼睛看她,这几句话,真要挑起来弊端很多,最起码的一点,把两家摸索议亲搁置了的事儿弄得工部衙门里都晓得了的,并非是王家,而是耐不住了暗里去问的徐砚。
那枚玉扳指,到底被她当哪儿去了?
“就是看不上才活力!”徐令婕撇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后代说亲固然不是买卖,但也要讲究仁义啊,哪有像他们家如许,自个儿毁了婚事,还弄得我们徐家面上无光的?”
徐令婕腾的站起家来,快步往外头走:“应当是把石瑛提来了,我偷偷去看看。”
只能硬撑着。
回了清雨堂,顾不上缓一口气,杨氏就让邵嬷嬷去把石瑛提了来,又让徐令婕带顾云锦去跨院里说话解闷。
毕竟,上辈子没有生出流言,徐令意是稳稳铛铛和王琅结婚了的。
“祖母如何那般胡涂?不管是她让石瑛去的,还是纵得石瑛不知分寸了,她就没想过利弊吗?之前吧,我也没感觉祖母难处啊……”徐令意说话有些踌躇,不管她的嘴再如何快如何厉,到底是说长辈是非,用词上还是考虑了的,“前回砸鞋子,这回又这么闹,把母亲都逼急了……”
顾云锦一面擦手,一面想,过日子就是一面照妖镜,一旦起起伏伏,甚么妖妖怪怪都要显形。
徐令意已经及笄了,担搁了数月不说,因着这回风波,接下去几个月里也一定能有合适的人家坐下来谈,一来一去,耗了一年两年的……
顾云锦快速张望了一眼,院子里除了邵嬷嬷、画梅、画竹,并两个压住石瑛的粗使婆子,再无其他仆妇了,该当是回了各自屋子,不准听、不准看。
眼下不至于让徐砚摔一个大跟头,若流言不止,乃至添砖加瓦多些左证,那徐砚的官运就不好了。
不过,前头路还长,老太太另有机遇的,至于练好了往谁的脸上砸,那就不关顾云锦的事情了。
究其启事,不过是一个“利”字。
闵老太太就是这几十年太顺风顺水了,俄然风波大起,她就稳不住性子,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出来了。
顾云锦咬着绿豆糕,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听了会儿,不由好笑地问她:“二姐姐不是看不上那王大人家吗?如何这般义愤填膺?”
愤怒归愤怒,杨氏再不欢畅,事情还是要按部就班的来。
话音落下,还没等顾云锦答复,院子里就传来邵嬷嬷训人的声音。
这不但单是徐砚脸上无光,也完整扳连了徐令意。
这么一想,顾云锦扑哧就笑出了声。
既然和别家在合八字了,早早就该给徐砚一个准信,而不是打草率眼蒙着徐家,等合完了又鼓吹得全部六部衙门都晓得了。
就跟对上顾云锦是一样的。
徐令婕不对劲地睨她:“你笑甚么呢?”
石瑛痛得倒吸气,倒是甩不开三个婆子,只能涨红了眼睛,一字一字道:“为甚么要老太太来救?太太是要把奴婢放出府去,又不是要打要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