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瑛痛得倒吸气,倒是甩不开三个婆子,只能涨红了眼睛,一字一字道:“为甚么要老太太来救?太太是要把奴婢放出府去,又不是要打要罚奴婢。”
顾云锦的视野一向落在石瑛身上,她从石瑛的眼神里读出些别的味道来。
这么一想,顾云锦扑哧就笑出了声。
若非如此,她怎能应下给石氏大办呢?
“祖母如何那般胡涂?不管是她让石瑛去的,还是纵得石瑛不知分寸了,她就没想过利弊吗?之前吧,我也没感觉祖母难处啊……”徐令意说话有些踌躇,不管她的嘴再如何快如何厉,到底是说长辈是非,用词上还是考虑了的,“前回砸鞋子,这回又这么闹,把母亲都逼急了……”
就跟对上顾云锦是一样的。
闵老太太就是这几十年太顺风顺水了,俄然风波大起,她就稳不住性子,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出来了。
这话是看准了杨氏拿她没其他体例,只能以放出府来和稀泥,不能真的清算她。
顾云锦浅含笑了笑,却没有搭腔。
对劲是对劲的,但最对劲的并非是杨氏拿她没辙,而是杨氏不晓得她和杨昔豫有染。
可此生分歧,顾云锦煽风燃烧生出来的事情损到了底子上――徐砚的宦途。
没有损到底子上的好处,婆媳三人相互看不顺,却不会真的闹大了,口头上几句比武,转天也就歇了,不至于死揪着不放。
东跨院里,葱青手脚敏捷上了点心。
顾云锦快速张望了一眼,院子里除了邵嬷嬷、画梅、画竹,并两个压住石瑛的粗使婆子,再无其他仆妇了,该当是回了各自屋子,不准听、不准看。
左胸口扑通扑通直跳嘞。
既然和别家在合八字了,早早就该给徐砚一个准信,而不是打草率眼蒙着徐家,等合完了又鼓吹得全部六部衙门都晓得了。
邵嬷嬷冷声道:“另有一枚玉扳指,你当去哪家典当行了?自个儿交代,免得府里多费人手。”
徐令婕腾的站起家来,快步往外头走:“应当是把石瑛提来了,我偷偷去看看。”
徐令婕说完了王家,又提及了闵老太太和石瑛。
“事到现在还硬骨头?”邵嬷嬷嗤笑一声,上前捏住了石瑛的下颚,“如何?还盼着老太太来救你不成?”
这日子真糟心!
顾云锦摇了点头,等轻风苑里得了信,魏氏怕是要喷出一口血来。
按说其他东西都被找出来了,罪名确实,石瑛狡赖不掉的,那她为何还咬死着不肯说出玉扳指的下落?
顾云锦一面擦手,一面想,过日子就是一面照妖镜,一旦起起伏伏,甚么妖妖怪怪都要显形。
当时候,她必定已经分开徐家了。
毕竟,上辈子没有生出流言,徐令意是稳稳铛铛和王琅结婚了的。
顾云锦该说的说了,该诓的也诓了,天然是杨氏说甚么就是甚么,免得急功近利,把杨氏逼急了,反倒又生费事。
石瑛咬着唇没吱声。
不过,前头路还长,老太太另有机遇的,至于练好了往谁的脸上砸,那就不关顾云锦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