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视到了,蒋慕渊抱着右臂的左手悄悄揉搓着肘枢纽,行动幅度不大,力道也小,说不上是成心识的还是无认识的。
顾云锦亦跟了上来,站在一旁看着,蒋慕渊苗条的手指浅浅点着水面,荡开一圈圈的水波。
蒋慕渊还是带着笑,道:“无妨,是旧伤,与那日救火无关。”
许是借住数月的干系,上头的东西很少,零散列着几册书,另有两块顽石,看起来另有些眼熟。
顾云锦扑哧笑了。
顾云锦微怔。
他想起前归去顾家小院时,在廊下看到过一盆盆的花草,花叶被浓烟熏了一整夜,叶子都打奄了,可还是能够设想在遭难之前此处的花团锦簇。
缓缓吸了一口绵长的气味,蒋慕渊看着博古架。
除开寿安,蒋慕渊没有再踏足过其他女人家的内室。
她当真点头,应下了。
顾云锦抿了抿唇,道:“那天听风说的,说你总抱着胳膊,担忧是救火时用过了劲儿就不舒畅,有叫大夫瞧吗?”
顾云锦应了声,蒋慕渊从小习武,又跟着宁国公上过疆场,这两年也没少替圣上在各处驰驱,有旧伤也是平常的。
屋里的亮光暗了些,顾云锦拿着剪子拨了拨灯芯,油灯又亮了点儿。
这数月间,蒋慕渊帮了她太多回了,她也欠了太多情面账。
“小公爷,”顾云锦轻声开口,带着几分体贴问道,“是不是那夜救火,右胳膊伤着了还没有大好?”
这会儿问及,顾云锦含笑望着蒋慕渊,应道:“出气了,狠狠的出气了。”
行动止住了,笑容却漫在眉梢眼角,他道:“出气了就好。”
蒋慕渊让她们打理园子抵房钱,这笔账本身就不平,可他的意义其实在他处,一来讲明此番买卖,让她不消感觉亏欠很多,二来也不要她们多想,他帮她们,本来就想有算计过回报。
处所不大,却显得热烈。
顾云锦记得,那日听风提起过蒋慕渊的右手似是伤着了。
两人站在窗边,外头的动静较着很多。
呼吸之间,缭绕口鼻,沁入心扉。
顾云锦一时没听清,回身怔了会儿,才明白他说了甚么。
蒋慕渊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他感觉眼熟,应当是前次出京时带返来的,没拿返国公府去,他让听风随便寻个处所收了,也是巧,听风恰好就收在了珍珠巷。
女人家毫无防备的说着话,眼神敞亮。
蒋慕渊看着她行动,现在胡同里打更的声音传了来,他才惊觉时候已晚。
石块搁在女人家的屋子里,到底显得硬邦邦冷冰冰的,早知如此,当时该寻盆珊瑚。
蒋慕渊转头看她,又垂眸看向本身的右手,再抬开端来时,眸底带着些讶异:“如何这么问?”
几近是下认识的,蒋慕渊想揉揉顾云锦的脑袋,手伸到半途才想起不对来,从速收回,以手作拳清了清嗓子,没有暴露端倪。
“你们住出去也好,宅子是要有些人气,”蒋慕渊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水,一边与顾云锦说话,“这里没有细心清算过,我记得这院子有个小花圃?”
鱼儿极小,只他小指是非,金色的鱼身在水中心摆动,不就是热烈嘛。
贾家大娘还说爷们细心,可顾云锦要说,蒋慕渊这是再细心也没有了。
这般反应,叫蒋慕渊不由轻笑出声。
这如果再偏上几分,可不就是伤到眼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