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说不上都雅欠都雅。
“都累了一夜,没喝下水吃上东西,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给大伙儿备些吃食。”
天大地大,救火救人最大。
绷在嗓子眼里的气歇了,酸胀顺着四肢伸展,别说是顾云锦,乃至有几位壮汉都一屁股在地上坐下直喘气。
拥戴声四起。
打头的衙役扑哧笑了:“呦!能吃馒头,看来都还不错。”
胡同口,城防营和衙役各来了几小我,背面跟着大夫,来检察北三胡同的受灾状况。
虽是一夜未眠,但提心吊胆的时候总算畴昔了,手上力量不敷、没有参与到救火中的妇人们交头接耳了几句,一人过来与顾云锦筹议。
顾云锦拿湿衣裳围在脖子上,拉起来遮开口鼻,才稍稍舒坦了些。
我们这儿算好的,屋子都没过火,就是熏得惨了些,北1、北二还伤了好几小我呢。
顾云锦笑笑,没有说话,又给男人拿了个馒头。
被大火吓了一夜,都没缓过神来,与其费工夫现开仗,不如采买。
胡同里的大小状况,顾云锦都能说得一清二楚,不但营兵们便利,大夫们看诊也心中稀有。
听风抿着嘴,他是来顾着顾女人的,不是来替城防营顾着胡同的状况的啊……
顾云锦从厨房里把前几日新腌的酱菜坛子搬出来,吴氏掏了银子给念夏和抚冬,让两人去街上买些馒头包子。
另一人道:“就是说嘛!远亲不如近邻,远水救不了近火,说的是一点也不错,我们救得及时,大伙儿同心合力,人保住了,屋子也保住了。”
可他们都没有缓太久,又仓促往家里赶,北三胡同没有过火,但进水的很多,特别是离北二胡同起火的那几户近的,都要去看看家里受灾的状况。
“顾太太呢?她咳嗽如何?”夏易问道。
不知不觉间,已然是一夜畴昔了。
这话在理,顾云锦点头道:“熏了一整夜,怕是都吃不下油腥,婶子给备些清爽的。”
夏易和两位大夫背着药箱出去,也都是灰头土面的。
男人哈哈大笑,指了指身边的顾云锦,道:“都亏了顾女人。”
呃……
说完,男人提着两桶水就冲归去了。
席地坐在天井里的邻家七十老妪喘着气,道:“你这么说,我们内心也有底了,别的都好说,一家人齐划一整地没受伤,可不比甚么都要紧?”
细弱男人拍了拍听风的肩膀,道:“小哥,跟官大哥们说一声,让他们尽管在北边用力儿,我们这里自个儿能顾好的。”
顾云锦闻言,眼睛晶亮。
刚过卯正,烧了一夜的大火终究灭了,翻滚的黑烟散去,除了氛围里的焦味还在,再不见昨夜气势汹汹的模样。
长发顺手扎的,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皆是被黑烟熏出来的,袖子撸起,暴露来的半截手腕上也都是黑灰,只要两只手洁净些,大略是为了分馒头才简朴冲刷过。
皆是辛苦了一夜,听了前头受灾百姓撕心裂肺的痛哭,再一看这儿,倒还真有些“世外桃源”的意义了。
倒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笑盈盈看人,叫人不由就心生好感。
听风撸起袖子,也提水去了。
提到徐氏的身材,顾云锦皱了皱眉头。
一个女人家,一夜之间把本身折腾成了这幅鬼模样,男人的那句话应当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