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以来,她住在景兰苑里,离冯氏的院子不远,却只见了徐玉钦两回。
徐玉钦红着脸道:“表妹,你勿乱言语,不怕卫蜜斯恼你么?”
婢女们守在廊下,见他过来,俱蹲身施礼。徐玉钦朝里走去,见一人坐在琴台前,背对着他。徐玉钦轻声唤道:“雁妹……”
“这下糟了。”徐玉钦不敢设想,如果让卫雁晓得,卫姜下落不明存亡不知,她该担忧成甚么样?
“傻瓜。”他将她拥住,凑在她耳畔呢喃,“你是我的老婆,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甚么?”
“你背上的伤势如何?”她悄悄抚触他的肩膊,想到他为她受的那些苦,不由鼻中泛酸。
“别傻了。雁妹。莫非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挟恩望报、趁人之危的小人么?”他抬起她的脸,浅笑道,“我会等着你的,你放心肠为家人守孝。我会陪着你一起守。他是我的岳父大人呢!两年,我们等两年,再做伉俪,嗯?”
琴声骤止,那人回过甚来,徐玉钦“腾”地红了脸,咳嗽一声,假作若无其事地唤了声“表妹”。
徐玉钦不欲在人前与他辩论,歉然道,“下官失礼。”
内侍低声与徐玉钦私语道:“这位是新封的大将军赫连郡,此次勤王有功,今晚的宫宴,就是为他而设。”
吴文茜嘻嘻一笑,快步逃了。待她出了厅门,回转头来,面上俱是哀伤之色。
卫雁道:“甚好,冯夫民气细,安排妥当。”她开初觉得本身被关押着,厥后才发觉,固然那些人守着门窗,却并未落锁。冯氏如此安排,是在奉告她:她此时不宜四周走动招摇,毕竟是罪臣之女,最好不要再给徐玉钦和徐家惹费事。
徐玉钦握着卫雁的手道:“幸有表妹常来伴着你,替我略尽情意。下人们照顾得可还殷勤?”
悄悄一声“雁妹”,唤得又和顺又亲热,她倒但愿,他也这般唤她!
赫连郡嘲笑道:“小白脸,你来得如许晚,不是被吾的马儿惊着了吧?”
徐玉钦讥道:“原是鄙人眼拙,竟未认出赫连将军,公然见面不如闻名。”
卫雁捂住脸,忍不住哭了出来,“徐郎,我父亲固然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没有他,就没有我!我想替他守孝,我……我……我不是不肯意,可……他毕竟骸骨未寒……”
见她不答,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不喜好,我就……不如许了,你别活力……”
徐玉钦道:“你别理睬旁人,向晚,我们坐着小车出去。”
徐玉钦刚走出宫门,就见郑泽明等在外头,一见他来,将他扯到一旁,道:“玉钦,我听我大哥说,押送罪奴去汝南的那队人,被乱党劫了!”
入宫赴宴是件很烦琐的事,徐玉钦达到宴会大殿时,多数来宾都已入坐了。普通这类场合,位分越高的人越晚到,他作为独一一个以六品官职参会的人,乃是座中份位最低者。
回府后,徐玉钦先去看了卫雁。
一进入景兰苑,就听到屋里传来铮铮琴音。徐玉钦暗道:“她以琴音自遣,也好过竟日临窗伤怀。”
他的吻密密地落下来,她未曾回绝,却浑身生硬。
徐玉钦吃了一惊:“怎会如许?那些罪奴下落何如?”
吴文茜抿嘴笑道:“不扰表哥表嫂说话了,先走一步!”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悄悄谩骂本身:“该死的!她还在热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