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面不改色的一笑:“姚蜜斯,请喝茶。不知姚蜜斯本日到访,有何见教?”
卫雁闻谈笑了,“新月先唤我姐姐,现在又自称弟子,我何德何能,敢做新月的师父?新月之才调,胜我百倍,戋戋陋艺,何敢克当?若新月不弃,你我常常一处研习参议便是。”
“如何会?姚蜜斯当轻雪是本身人,轻雪欢畅还来不及呢。那今后,轻雪就托大,叫姚蜜斯一声新月可好?”
“本来是为着这个!”多次宴会上相见,岂是真没机遇称谢呢?再说,一个出钱,一个着力,钱货两讫,又岂需一个谢字?不过她既然这么说,卫雁便也不戳穿,浅笑道,“姚蜜斯太客气了,这都是应当的。姚蜜斯今后另有所需,固然派人来奉告轻雪便是。”
“运送杨梅一事,已颠末端快三个月了……她这时才来称谢,会不会太晚了些?这是其一。其二呢,她与蜜斯又不是第一回见面,前头客客气气的没见有过甚么表示,明天却俄然这般亲热起来,叫人有种动机不纯的感受。第三呢,……”
程依依迎出来,笑道,“是姚蜜斯台端光临?快快请进。”
“我呸!光天化日下,我就不信,她还敢当街逞凶?我是抢她了还是砸她了?我爱骂谁,那是我的自在。”说这话的,是个肥胖的妇人,夫家是在前面两条街上开茶社的,生性最爱逞凶嚼舌,是个燃烧就着的脾气。旁人说别的也还罢了,说她怕事,她岂能认这个怂?
一面说,一面白了那些长舌妇人一眼,引得那些妇人更是气恼,将程依依与卫雁一并骂了,“真是甚么样的主子,就有甚么样的下人,瞧瞧那妮子那鼻孔朝天的模样,怕是如果那些达官朱紫来了,她才会堆起那不要脸的笑来……”
姚新月浅笑道:“上回托贾掌柜替我带返来的杨梅,公然新奇得很,一向没机遇劈面称谢,今儿特来讲声感谢。贾掌柜操心了!”
姚新月波澜不惊的面上缓慢地闪过一抹震惊之色。这个贾轻雪,可当真是不在乎名誉。本来这名声就已经低到了灰尘里了,再这么逞凶伤人,不是又平增了一个“欺负良民”的恶名?
“也不知那安南侯究竟看上她甚么了,传闻样貌称得上是‘丑’,脸黄黄的,病态得很。走起路来倒是带了几分不端庄的媚气……还不如那些倚门卖笑的女人来得光亮磊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