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经历过一场厮杀的皇城内，一片沉寂平和。低头穿过回廊的宫人柳腰纤细。扫洒天井的内侍行动谙练而无声。
蔡姨娘的目光，超出抽泣的卫姜，落在卫雁脸上，“姜儿，你去洗把脸，不管明天如何，你都得挺直腰板，固执地活着！娘亲有话叮嘱你姐姐，你先去，嗯？”
黄莺等人快速地点了灯。
“蔡姨娘，你为何关键我娘亲？”一向未曾开口问过的话，终究问出口。在卫府式微以后，在凶手临终之时。
床榻上没有，暖阁里没有，桌底也没有。蔡姨娘病重，她能去哪？
徐玉钦丢开那男人，回身搜索卫雁身影。
“我不想的。但是，我别无挑选……”
宇文劲手上的御笔掉落在地。
屋外，卫姜就着半盆不知何时打来的水洗着脸，小丫头们神情严厉地守在门前。徐玉钦手里捏着一片树叶，坐在树下呜呜吹奏那曲缠绵的“子衿”……
那女子低泣着唤了一声。
宇文厉、靖国公等人犹立在阶前议事。
一个仓猝的脚步声，在殿外高耸地响起。
众女皆低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力地抱着她，心疼得像有一把刀子在戳。
待阁楼上只剩下蔡姨娘与卫雁两人，蔡姨娘扶着墙壁，坐直了身子，轻声问道，“是你吧？“
“东宫统统宫人、内侍，保卫，全数赐死！去，现在，现在就去！”(未完待续。)
卫姜吃惊过后，蓦地想到蔡姨娘。她原是要与卫雁同去姨娘处的，谁料竟被那群刁奴堵在屋里。她们这里已经乱成如许，还不知姨娘那边环境是多么卑劣呢。
“徐公子……，你有没有，瞥见我姨娘？”
“徐……公子……”
卫雁垂垂沉着下来，用力地摇了点头。
卫雁点点头，颤抖的双手摸索着，从乱得不像话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徐玉钦见她有力，干脆将她抱起，一回身，见刚才守在门前的那些小丫头均立在门口，红着眼瞧着他们。
宇文劲的御书房内，彻夜亮着灯火。
只见内里七零八落，桌椅倒地，柜门大开，嫁妆内的红豆散了一地。一个男人俯卧在床上，一动不动。
扯住那男人后领，将他摔到地上，扑上去猖獗踢打。
他蹲身看向桌底，眼睛不由潮湿起来。
“追！给朕追！格杀勿论！”
徐玉钦并不熟谙蔡姨娘，他将卫雁扶起，轻声道，“如夫人在那边？我与你们一同去看看？”
那男人俄然受制，闪避不及，被痛揍一通，竟爬不起来。
徐玉钦赶紧上前，揪起那男人。
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后，卫姜尖叫一声，吓得腿都软了。
“啊！”黄莺尖叫起来。――只见莲儿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胸前几个玄色足迹，一动不动地抬头躺在那边。
宇文劲一掌拍在案上，将茶盏震得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