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孝的女人走到姚新月面前,抬手就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姚新月,我妒忌你?我妒忌你?你不过是个奴婢养的庶女,大字都不识几个,跟你娘躲在厨房糊口,连跟我同桌用饭的资格都没有;我倒是姚家嫡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父亲宠我如珠如宝,自小就跟徽州的王家公子订了亲,我为何要妒忌你?”
他看向鲁王,“幸亏八字还没合出来,婚事做不得数。姚蜜斯的庚帖本侯会派人偿还……”
她迎着他身后的阳光,泪眼恍惚地望着这个跟她订下百年之好的男人,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时现在般,令她畏敬如天神,心悦如谪仙。
鲁王想到她的灵巧聪明,不由一叹:“新月,你起来吧。”
姚新月心中一喜,接着就挑起细细的眉,展开宝石般的眼睛,朝赫连郡看去。这目光饱含密意,引得赫连郡连连嗟叹,“新……姚蜜斯,你……唉!有甚么事,不能跟本侯说呢?你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如何做得出这类事?”
鲁王点点头,他就驾马筹办拜别,姚新月追上几步,抱住他的腿,“侯爷,别走啊。别走啊侯爷。你听新月解释,新月真的是无辜的。新月跟姐夫无冤无仇,又是姻亲,怎会杀死姐夫呢?是那些路人看错了,凶手不是新月。莫非只凭路人说两句凶手非常貌美这类话,就能鉴定是新月做的吗?天理昭昭,莫非无辜的人没有说理之地了吗?旁人不信我,侯爷您不能不信啊,新月本性如何,您最是清楚不是吗?您但是新月的夫郎啊!”
“不……侯爷,侯爷!请您顾恤新月。不是如许的。新月不是那种没廉耻的女人……新月是冤枉的,是姐姐不甘心嫁给周金福,才冤枉新月的!”她爬起来,跪倒在他马下,哭得肝肠寸断。
姚新月抽泣道:“王爷姐夫,侯爷……新月是无辜的!新月是周金福的亲姐夫,新月怎会杀他?请王爷跟侯爷替新月做主啊!”
鲁王的眸光一闪,瞧着赫连郡阴沉的脸,“安南侯何时安排了这女人在近前?”
罪名不决,即便是要姚新月去死,也只能悄悄地做,对外还要推说是她不堪言论压力而自戕。
“侯爷……”她凄然一唤,早已有力的双腿软倒下去,伏在他的马前,等候他上马将她扶起。
“姚十二娘,你真不要脸!”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姚新月愣怔地昂首,见一个披麻带孝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你胡说,我……我没有!”姚新月尖声叫了起来。
她伏跪在地,哭得好不苦楚。纵是再如何铁石心肠的男人,见到如许一个细弱娇柔的女孩,也不免要为她轰然心动了。她是那样的楚楚不幸,是那样的清爽纯美,纤腰不盈一握,肌肤像上好的锦缎一样发着光,让人瞧上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赫连郡顿时暴怒起来,一脚踢开她,“你不说还好,一说本侯倒如吃了苍蝇般难受!事到现在,你还跟本侯装模作样?本侯念在与你了解一场,不肯说出你做的那些事,你却不知改过,还想让本侯替你出头。你当本侯是傻子么?”
如花似玉的面庞上带着伤,还是难掩天香国色,她的泪珠晶莹剔透,梨花带雨般挂在脸上。
“姐姐自小就妒忌新月比她貌美,是以……才……”
“不!不!赫连郡,你不能悔婚!”现在她的背景,就只要他一个,落空了他,她就再没有任何活着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