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钦赶紧将她拦住,双手扶住她手臂,立觉不当,又快速松开,见她已然跪在地上,只得陪着她跪下,先于她拜道:“蜜斯万勿多礼,鄙人与蜜斯,何至于此?蜜斯愿调派鄙人,鄙人幸运之至!求蜜斯快快起家,莫再如此,不然,鄙人只要陪着蜜斯,跪到天了然……”
“蜜斯的母舅?但是汝南唐家那两位长辈?”徐玉钦与卫雁攀亲,天然对她家的事晓得得很多,祖父还特地派人去体味过她母亲的背景……
说着,俯下身去,欲行大礼。
探听到吴文茜正陪着冯氏说话,徐玉钦仓猝赶到上院,走进冯氏七开间的明堂,内里侍女打了帘子,笑道:“二爷来了!”
观雨亭中,徐玉钦遥遥瞥见两驾单马小车。他赶紧步下亭阶,超出标有自家纹饰的一驾,径直走到背面卫府的小车前,唤道:“卫蜜斯!”
卫雁扶着如月的部下了车,向吴文茜致礼后,跟从在徐玉钦身后,步入亭中,锦墨如月二人当即背向而立,护持在外,只留他二人在亭中叙话。
而吴夫人提及太子犒赏一事,叫徐玉钦想到一些不太镇静的回想。太子犒赏,他与掌院学士等跪于翰林院廊下门前,太子居高临下,客气地奖饰数句,叮咛内侍看赏。内侍每唱一句犒赏之物,他便需叩首谢恩一回,直至将犒赏的票据读完。
徐玉钦上前施礼问安,笑道:“姨母提及外甥?莫不是外甥迩来晨昏定省偷了懒,姨母见怪了外甥?”
他谦善了几句,又体贴肠问了吴夫人和冯氏的安康,借着喝茶之际,向吴文茜递了个眼色。他视野灼灼,向她看来,直教她心跳似漏了一拍,脸上飞起红云,便低垂了头,不敢瞧他,只在心中暗想:“他寻我何事?”
徐玉钦向来整冠齐服,少有如此闲适打扮呈现于人前,他甫一进门,吴夫人和吴文茜瞧见,皆是面前一亮,将他高低打量一遍,暗叹“好个翩翩公子,可惜联婚无缘!”
太子对他的态度非常暖和,大有礼贤下士姿势,只是想到太子与卫雁旧事,不免令贰心中不乐,深有挫败之感。君君臣臣,身份自是不成对比的差异。太子越是亲热,越叫他宽裕尴尬。
徐玉钦笑道:“她是深宅闺秀,殷勤来信,岂不惹人闲话?”说到此处,俄然想到,卫雁岂是那等轻浮随便之人?她来信约见,又如此火急,莫不是事出有因?
徐玉钦点点头,甩袖道:“走,去一趟后院。”
迩来翰林院事件繁忙,因太子发起,重新修撰暮年天子与先皇后左氏之《帝后禁中起居注》。掌院学士将编修之事交给他,翻阅十数年前的《大内实录》、《帝王起居注》、《崇德孝贤文皇后去处录》等,摘出此中凸显帝后和顺相睦的内容,加以考据、润色,旨在凸起天子恩恤后宫,及前后左氏之懿德与孝行。
公然听他道:“表妹上回见到卫蜜斯,不知她可有难处?情感可好?身材是否安康?”
吴文茜闻言,大失所望。上回他有事相求,是为了叫她做信使,通报信物给他的未婚妻。这回有事相求,想来也是跟那人有关了……
寥寥数语,徐玉钦交来回回读了几遍,嘴边的笑容如何也掩不住,暗想:“她竟思我至此,急求相见?”
徐玉钦一揖到地:“这是天然,表妹尽管走一趟,成与不成,毫不抱怨!贤妹受愚兄一礼。念多番互助之情,来日愿供表妹调派,以报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