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笑道:“晓得你忙正务,听你母亲说了,先皇后的去处录,你做得极好,还得了太子厚赏。姨母替你欢畅还来不及。”
吴文茜踌躇半晌,见他非常孔殷,目含殷盼。心中一软,便点头应了,嘴角却尽是酸涩之味:“表哥急于面见卫蜜斯,文茜天然情愿效力,只不知卫蜜斯会不会答允。若接不出人来,还请表哥不要怪文茜无用。”
时已入夏,午后的院子里一丝风也无,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徐玉钦坐在书房中,手里握着一卷书册,看得非常细心,不时还提笔在页尾写些本身的观点和心得。他喜好读书,闲暇时大半光阴,均在这书房中度过。他穿戴淡青色薄绸直?,没有戴冠,顶部的头发用一根墨玉簪子别住,非常闲适安闲。他的肤色白净,睫毛长密并卷起都雅的弧度,他的嘴唇丰润,笑起来时两侧还会暴露笑涡。眉色却浓,给那张过分白净文秀的脸添上多少威武和刚毅。最耐看是他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直视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被那眸中光彩吸引住。
徐玉钦向来整冠齐服,少有如此闲适打扮呈现于人前,他甫一进门,吴夫人和吴文茜瞧见,皆是面前一亮,将他高低打量一遍,暗叹“好个翩翩公子,可惜联婚无缘!”
徐玉钦将亭中石椅用绢布铺了,才请卫雁坐下。此时他换上了苍色绣青竹直?,腰间玉带垂蝠结双穗,头戴薄纱蝉翼冠,脸上尽是体贴之色,向她问道:“卫蜜斯有何难处,还请直言,鄙人愿效犬马之劳。”
小厮锦墨立在门外,唤了声“二爷”,接着,便排闼而入,喜滋滋隧道:“卫府来信。”
锦墨答道:“在的,小的刚才瞧见家里的软轿、肩舆、车马都在,气候热得很,这大日头照着,没人出门。”
徐玉钦上前施礼问安,笑道:“姨母提及外甥?莫不是外甥迩来晨昏定省偷了懒,姨母见怪了外甥?”
吴文茜探出头来,浅笑道:“人已带到,文茜不扰你们叙话了,就在其间相候。”
吴夫人带着女儿正与冯氏提及玉钦,当下便笑道:“瞧瞧,说着他呢,他就来了!”
徐玉钦赶紧将她拦住,双手扶住她手臂,立觉不当,又快速松开,见她已然跪在地上,只得陪着她跪下,先于她拜道:“蜜斯万勿多礼,鄙人与蜜斯,何至于此?蜜斯愿调派鄙人,鄙人幸运之至!求蜜斯快快起家,莫再如此,不然,鄙人只要陪着蜜斯,跪到天了然……”
卫雁目光庞大,朝他深深望了一眼,不肯就坐,倾身致礼:“徐公子,卫雁莽撞,劳公子不弃,为卫雁颇操心机。”她这是谢他,遣吴文茜接她出门,免她寻不到借口向晚外出与他相会,同时,也全了她作为闺中蜜斯的名声脸面。
公然听他道:“表妹上回见到卫蜜斯,不知她可有难处?情感可好?身材是否安康?”
太子对他的态度非常暖和,大有礼贤下士姿势,只是想到太子与卫雁旧事,不免令贰心中不乐,深有挫败之感。君君臣臣,身份自是不成对比的差异。太子越是亲热,越叫他宽裕尴尬。
徐玉钦闻言,抬开端来,端倪含笑,喜道:“拿来我看。”
迩来翰林院事件繁忙,因太子发起,重新修撰暮年天子与先皇后左氏之《帝后禁中起居注》。掌院学士将编修之事交给他,翻阅十数年前的《大内实录》、《帝王起居注》、《崇德孝贤文皇后去处录》等,摘出此中凸显帝后和顺相睦的内容,加以考据、润色,旨在凸起天子恩恤后宫,及前后左氏之懿德与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