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师爷……”那郑大人抬了抬手,打断了管师爷,“我初来乍到,又抱恙在身,进入阳城已十来天了,本日才到衙门来与诸位会晤。我非那多礼之人,也不喜好旁人对我多礼,各位刚才谈得欢畅,我瞧着也自欢乐,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常福!”
……
“提及这个,我恍忽听闻,阿谁富户朱廉家的女儿,前儿在出城避祸的道儿上,被流寇掳了!唉!传闻是个色彩极好的女人……可惜了……”
“有这等奇事?莫非……城里有甚么密道供他们暗中混入不成?”郑大人倒也不傻,当即指出了可疑之处。
郑大人神采一变,讶异地看向管师爷。管师爷点头感喟,刚才一脸喜气的官兵们也都苦着脸,一个个慢吞吞地走去兵器房,各取了几张弓箭长刀之类的兵器,朝郑大人拱手道,“大人,我等前去守住衙门各处门口。”
几个身穿官兵服色的人,聚在一块儿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儿。这府衙外头,已好久无人伐鼓,阳城太守在海文王攻城之日照顾家眷私逃,被赫连郡截住斩于马下。厥后海文王逃窜,赫连郡受累遭贬斥,被遣返回玉门关守边,只留下数千兵马守城。而朝廷拨派的新任太守尚未到差,阳城自此进入了长达五十余天的无主状况。直到前些日子,都城传来旨意,命镇国公世子郑静明带兵代替赫连郡遗留下来的兵马,领受阳城政务及城防,百姓原觉得这回有了话事人、主心骨,谁知那郑静明竟连阳城大门都没进,随便指派了个没有官衔在身的闲人来坐守阳城。
郑大人一夜未睡,双目赤红。身边的小厮低声劝道:“主子爷,乱贼已经伏法,您可不必忧心了,您方才大病初愈,别再累坏了身子。”
“好,常福,你说的很好,走,我们亲身去外头瞧瞧!”
此时阳城内四周乱糟糟的,海文王的余党烧杀劫掠无所不作,城中好几个首要的屯粮之处,都被烧个精光。他们呈现得太俄然,令人措手不及。待郑家军平复了城中之乱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回声走到近前,躬身听令:“弟兄们都辛苦了,给弟兄们拿几两银子喝顿花酒,算是我对大伙略尽情意。”
“伏法?伏甚么诛?百姓被他们杀死了一百七十多人,我们的兵马诛杀和俘虏的贼子却连一百人都不到!你叫我这个当城守的,有甚么脸面去睡觉?本日是我初度去府衙理事,就产生了这类事情,他们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可惜个屁!就该死我们贫苦人家的后代被杀被劫?他朱富户为富不仁,要我说啊,这是该死!我大伯的孙女儿,被海文王的虾兵蟹将夺去当夫役,你如何不叹一句可惜?”
几名官兵正聊得来劲儿,忽听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大人来了!还不起来驱逐?”
“传闻了,传闻了!要我说啊,不是他脑筋不清楚,是清楚极了!趁着世道不好,接连收买了东边大街一整条铺面儿,将来阳城缓过了气儿来,钱不都被他们赚去?”
“主子爷,您这就是多心了。那些贼子有甚么胆色向您挑衅?不过是冒死来搏些好处罢。明儿叫人抓紧城中巡防,把那些可疑的处所都堵死了,那赫连郡没本事找到密道,不见得我们郑家军找不到。”
“是,大伙也都这么想,但是前头的赫连将军,就差点把全部阳城都翻了个个儿,也没找到阿谁密道。不知郑大人有何良策?”管师爷这话问得毫不走心,显是对这个郑大人没抱甚么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