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扫了眼那些庄客,也不言语,扶了扶头上青巾,一正背后桃令媛,就跟着青衣女童入内。司马铃摆布高低看了看这青瓦白墙的庄院,也偏着头嘀咕一声,拉着小哑巴紧跟上了魏野。
跟着驴车愣住,那青衣女童走上前来,敛衽施礼:“朱紫,我家别院到了,还请朱紫少待,容婢子出来通传。”
魏野也不觉得意,顺手扯了一片水中的大银杏叶,把玩着,一边朝着司马铃低声道:“跟紧了我,不要落下。”
但明天小哑巴不能再呆在这具杉木棺材边上了。
那青衣女童在前带路,也不见走得有多快,但是步子老是落在驴车前三尺远,未几一步,很多一步。小哑盼望着那青衣女童,俄然拽了拽司马铃的袖子。司马铃朝前看了看那青衣女童,面上也不由暴露一丝利诱神采,最后还是低声叫了一声“阿叔”。
听得魏野赞誉,江幽娉低头含笑道:“先生讽刺幽娉了,这披帛是堂上两位公子的赠礼,妾以蒲柳之姿,得此眷顾,方敢一见先生罢了。”
到底禁制是甚么,小哑巴不清楚,一贯好为人师的魏野也没说,问司马铃那根基和没问一个样。但是每天早晨,魏野从棺材里爬出来,用神通从袖中取出轻而和缓的织锦褥子织成的睡袋,和司马铃像两团大号的蚕茧普通凑在一起入眠后,魏野都答应他裹着被褥睡在驴车的棺材边。
说是芭蕉却也不对,这四周的芭蕉树却像是乔木普通有多枝分叉,枝头都是拳头大乃至海碗大的花苞,花苞外包绿玉色的外皮,莹莹微透亮光,望着几如不似人间。那座大堂走近了看,也一样修建得非常奇巧,廊柱、房檐、斗拱,皆是一种非金非玉,莹莹透明,却又透着乔木纹理的淡黄长石修造,倒有点像是完整硅玉化的硅化木化石。
小哑巴见着司马铃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颤抖。
魏野连道不敢,抱拳行礼:“卿卿容色殊丽,服饰别异人间,如非上清仙子,人间哪得如此绝色?”
但是独一让魏野感觉有些不仇家的是,这女子腰间缠着一条白纨素帛,素帛两端正搭在双臂上,直垂下来,模糊更有凌波之态。
至于堂上瓦当,堂下石阶,也都是莹莹似玉的碧石、紫石修造,望之几似入了水宫灵府当中。
入得院门,就感觉一股砭肤凉意铺面而来,说得好听些,是让人精力一振,说得不好听些,就是让人只打暗斗。魏野举目四顾,但见这院子里全无地盘,倒是一片水面,只在中间修了一座九曲石桥。以青石为桥面,白石为桥栏,一摸上去,倒是滑而微涩的触感,不是玉石,不像玻璃,却也不晓得是甚么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