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这旨意也没甚么新奇的,遵循董卓的军功和资序,并州刺史这类衔头,本来就略微有薄待重将的怀疑。普通军功起家的武臣,做到了一州刺史的位置上,接下来就不过是两个门路安设。要么远远地打发到边地,按上护羌校尉、度辽将军之类衔头,给大汉天子持续苦哈哈地卖力卖子孙,要么就召回京师,在光禄勋中待以高位荣养起来,比及四方有警的时候,再抛出来当定海神针。
河东太守府中,只要一个高矫健硕如人熊的人物,悄悄闭目端坐。一身松松垮垮的袍服,穿在他身上,稍稍有了点紧身衣的意义,身侧所佩的银印青绶,倒是明白无误地揭示着他真正的职位。
而孔璋现在如此笃定,仿佛自发把握了最无益的构和前提!
看年纪,这位在凉州一度叱咤风云的狠角色也不算年青了,鬓间模糊都有了根根白发。但是呼吸安稳悠长,一息稳定,全都仰赖多年来在军中打下的好根柢。
没了旁人在边上,孔璋叫得也更亲热了些:“仲颖兄军功赫赫,实为国之干城。此番凉州平乱,亦不过谈笑间破敌耳。若说朝廷恩赏,实出于上,璋不敢断言。但若能尽扫不臣,朝廷又岂不肯与仲颖兄如安亭侯普通的功业?”
说罢,他一抬手,止住了李儒前面的话:“差未几,那位持节宣旨的孔仆射也该到了。文优,且随我去迎他一迎,宣旨大臣面前,我们这些礼数总要尽得全面!”
半晌后,却听得董卓微微一叹:“文优,天负气势汹汹而来,只怕是来意不善,你在都下交游广漠,对这位孔仆射,有甚么友情没有?”
李儒听着董卓发问,忙一欠身,向着本身这位主公笑道:“主公何必忧愁?向来持节宣旨,都是调派六百石高低的大夫、郎官们。这位孔仆射,身为谒者台主官,却亲身讨了这么个差事,以尊位就卑职,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主公还怕他怎的?”
………
这封圣旨一下,董刺史当然要升到了中郎将的职位,但是接下来呢?迁为中郎将,也就意味着,此番羌乱安定以后,董卓董旻俩兄弟就要在都城内里喜相逢了。
还不是因为河东郡囤有他在凉州十几年含辛茹苦拉起来的这支人马?
诏令里就两桩事,第一,发并州兵入凉平乱,第二,迁并州刺史董卓为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