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零羌先在张掖郡失了一阵,现在这群羌姑息是烧当羌的帕夏麦哈乃德。侯赛因为首。这位新出炉的帕夏年纪还不到四十,恰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部卷曲稠密的大胡子梳理得格外精力些。
本来照着安眠国的教规,斋月的这类不按点用饭、虐待胃袋的宗教活动,只要让整天烧火的祭司与虔诚又敷裕的在家教徒去做就好了――起码行军兵戈的时候,不让兵士按点用饭,这纯粹就是一种废弛战局的找死行动。
这帐中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毯,上面又垫着彩绫紫绮的绣垫、锦褥,也不晓得是这群叛军从哪个朱门大户中得来的战利品。这些羌将固然起兵兵变,但是与汉民混居百年后,再如何借由祆教的教规来强化认同感和断绝感,服饰享用上,老是不脱汉风影响。就像是沙特阿拉伯的油耗子再如何将“纯粹的信奉”喊得震天响,还是能够畅怀痛饮入口酒精饮料――归正教规只提到了制止喝一种酒,别的酒可没说要大师戒了去。
何况是在这个战役一触即发的紧急时候,谁能更多地博得神明垂顾,就能在战后的蛋糕上划走更好更大的一块――谁在这个时候还不经心极力,那何必在这里坐着?
有些年纪不小、教阶还是低下的祭司,还要拉着巡查的羌军兵士耳提面命:“在这最吉利、最崇高的时候,你们在太阳神密特拉的目光之下不能碰任何的食品和酒水,直到月神马赫、那受命将生命气味孕育胎宫之主升上天空以后,你们才气够开斋!这是贤者查拉图斯特拉留下的崇高信条!”
现在天气还不算暗,大营当中,早有头戴小帽、额缠白布的祆教祭司抱着羊皮厚书在四下走动,时不时地还要呼喊两句:“为那独一的主做圣功的兵士们,你们要服膺,这个日子,是主阿胡拉玛兹达向封圣贤者颁下诫命和启迪的日子!这三十天里,是贤者查拉图斯特拉口述、祭司们誊写圣典《阿维斯陀》的日子!”
与会的这些帕夏、伯克们正要有所表示,却冷不防大帐上面传来一声轻笑:“不过是要你们按兵稍等一等,这就按捺不住啦?你们接下来要对于的,可不但是番和这么一座小城,你们的敌手,也不但是番和城里阿谁放火狂普通的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