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谁会前来?”连若涵轻迈莲步来到夏祥身侧,方才众报酬夏祥送行,她站立一旁,并未近前,“如果故意送行,早该到了。此时未到,便是偶然。”
沈包神情凝重,似有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了两个字:“保重。”
夏祥笑道:“岂敢,岂敢,是鄙人怕惹人闲话,屈辱了连小娘子的名声。”
此战,金军元气大伤,精锐皆失。
太宗收回成命,重新布兵布阵,要与金军正面比武。金军强行渡河,雄师行至河中,河水俄然暴涨,金军淹死无数,顿时溃败。夏军趁机追杀,金军大败,滹沱河水涨三尺,三尺皆是血水。
夏祥翻看了几眼金甲所赠之书,书中有金甲的自传,大多笔墨倒是金甲平生行医的经历所得,详确而条目清楚,可谓金甲人生全书。贰心中打动并且欣然,金甲先生一心要收他为徒,他并未承诺。但先生却将平生所学以赠书之举倾囊相授,虽无师徒之名,却已然有了师徒之实。
“再稍候半晌,另有一人未到。”夏祥手搭凉蓬,眺望来路,来路之上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即便是有人前来送行,也辩白不清他是否在人群当中。
“先不管三王爷了,三王爷再是对你照顾,也总得你有把柄落到他的手中才成,若你为官,恪守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君子之道,且一日三省其身,三王爷也何如不了你。”金甲看似浑不在乎夏祥处境,却再三警告他要谨慎行事,体贴之意隐含此中,他悄悄一抚夏祥的肩膀,“可惜了,你未能如老夫所愿拜老夫为师,不过老夫一身绝学不能是以失传,特赠书与你,记得经常翻看,回京以后,老夫可要考你。若考不过关,还会罚你。”
连若涵责怪说道:“你此人……之前非要认下我和你的婚约,还一再玩弄我,现在却好,又怕屈辱了我的名声,你到底是荒唐还是朴重?”
曹用果神情凛然一顿,心中蓦地升腾万丈豪情,想他平生为官,半世宦海沉浮,虽不恃强凌弱,却也未曾和权臣斗争到底,遇事能和则和能让则让,若事不关己,即便于情分歧于法不通,也是视而不见置之不睬,少了兼济天下之胸,缺了为民请命之心。
连若涵“噗哧”一笑,随即也板起脸说:“县尊请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县尊为民做主。”
曹殊隽见吴永旺一脸沧桑,和爹爹春秋相仿,称呼他为吴兄有失体统,想了一想,又感觉称呼吴公过于冷淡,只好还是叫了吴兄。
曹用果一愣,心想夏祥到底年青,怎会想到他升迁有望?他闲置多年,不但皇上早已记不起他的姓名,怕是连吏部遴派官员时,也无人想到他的存在。如果李鼎善还在朝堂之上,如果宋超度还是吏部侍郎,他高升一步也并非没有能够,只是当今……朝堂之上无报酬他说话,他如何再入皇上之耳?
被权势滔天的三王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夏祥还能如此轻松面对,也算是可贵了,夏祥如此浩大如风宽广如海的性子,不愁大事不成,连若涵不由悄悄赞叹。
曹用果无法摇了点头,对曹殊隽他已经懒得再管束太多,让他随性而为也好,幸亏当今曹殊隽和好景常在缔盟,成了好景常在坐上宾,今后有望成为好景常在公用制器大师,他也就安然了很多,只要曹殊隽有闲事可做,不再老是想着离家出走寻仙问道,他也不再逼他招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