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涵一昂首,面前站了一名风采翩翩的小王爷,面如美女如龙,恰是见王夏存先。
“谁?”连若涵虽和李鼎善是初度会面,却对李鼎善印象极好,并非是因为景王尊李鼎善为西席先生,而是李鼎善比父亲的淡定还要安闲的气度让她佩服,一听李鼎善的门生她也熟谙,顿时大感猎奇。
“娘子!”令儿一脸委曲,眼圈一红,“令儿也是为娘子着想,虽说夏县尊出身普通,小小的七品知县配不上娘子,但起码娘子和他在一起高兴欢愉。身为女子,要么嫁喜好本身的,要么嫁本身喜好的。娘子和卢郎君,都互不喜好,非要嫁他,就太委曲娘子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嫁与夏县尊。”
连若涵慎重其事的一礼,执的是弟子礼。
西席先生虽也是教员,但对大户人家来讲,尊敬当中另有尊卑之序。见王尊称李鼎善为讲师和夏祥尊称为先生,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分歧。
景王呵呵一笑:“涵儿不必多礼,起来,快起来。来,本王举荐一下,这位是工部侍郎宋超度。”
“连娘子要和本王成为一家人,对了,另有你。”见王嘻嘻一笑,毫无王爷的严肃微风采,伸手去摸令儿的下巴,“本王娶了连娘子,你也要陪嫁过来,本王也收了你,让你当本王的侍妾。”
连若涵本不想自毁名声,非说和夏祥私定毕生,不想见王又横插一手,心想罢了罢了,干脆将错就错下去,也好让见王断念。
令儿站在一旁,心中暗笑,娘子当真是冰雪聪明,向李鼎善执弟子礼,等因而宣布她和夏祥的干系非同平常,也好为等下再被家主逼婚时,埋下伏笔。
见王亲身出来驱逐,连若涵天然不能少了礼数,忙向见王见礼。见王大手一挥不必多礼,当前带路,进了王府。绕过假山川池,穿过拱门,来到了内宅。
崔何点头一笑:“女儿一起辛苦了。”
“新法之祸,祸及大夏百年基业。新法不除,大夏江山不稳。”景王拍案而起,浑身迸发无边气势,“本王本想只当一个闲散王爷,清闲安闲,不问世事,不想奸臣当道小人掌权,蒙蔽皇上,闭塞圣听,以推行新法为名,行党同伐异之实,诡计一手遮天,把持朝纲。”
“本日会聚一堂,本王是有事要和诸位商讨。”景王环顾世人,目光炯炯,先前的慈眉善目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寂然之意,并有一丝君临天下的王者风采,“当今新法推行三年多来,越来越不得民气,据本王体味,河北西路、河北东路,百姓因新法而家破人亡者,十有一二。因新法而流浪失所者,十有三四。因新法而糊口困顿负债累累者,十有六七。江南西路,因新法而落空地盘,或经商或卖身者,十有三四。福建路,因新法弃农下海为渔夫者,十有八九。”
“小女子见过王爷。”连若涵向景王福了一礼,又朝父亲崔何躬身见礼,“女儿见过爹爹。”
世人顺次见毕,连若涵也坐在了末座。见王想和连若涵坐在一起,却被景王制止,只好乖乖地坐在了景王的下首。
“老夫平生是教人无数,也识人无数,平生最大憾事是教会了很多人读书明理,却没有教会他们做人仕进。”李鼎善朝连若涵叉手一礼,“唯有一人,是老夫平生最引觉得傲的成绩,虽说他现在才是戋戋一名知县,信赖假以光阴,他必然会一飞冲天。此人……连娘子也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