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身子一顿,一只脚迈进了门槛,另一脚却没法迈动,他愣在当场,喃喃自语:“寒气,水底有寒气,寒气入体!”
“你本来也是不晓得的事情。”金甲嘲笑一声,“水底的水如此冰冷,若不是上面有冰窖,便是上面有一个天然巨洞。”
夏祥愣住了,过了半晌,他才躬身一礼:“承蒙先生厚爱,只是鄙人志在宦途,偶然医术。”
夏祥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复苏过来,他如何也想不明白为甚么水底和水面温度之差如此庞大,他点头说道:“不晓得为甚么会如此奇特。”
只在水底呆了半晌,夏祥便觉遍体生寒,没法忍耐,只好浮出水面。睁眼一看,金甲也出水了。
金甲非常轻视地吐出两个字:“傻瓜。”
曹殊隽悄悄一推夏祥,小声说道:“金甲先恐怕是活力了,他一旦活力,六亲不认,如果他说出甚么不好听的话,你且忍着,不要辩驳也不要辩论。”
夏祥忙还了一礼,金甲却顾不上很多,伸手拉过夏祥,将他拉到屋外。
现在爹爹式微,罢官或许只在朝夕之间,他日夏祥一旦高中便是鱼跃龙门,又如何看得上爹爹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何况爹爹又沉痾在床,是否病愈还不得而知,万一爹爹有一个三长两短,她和曹殊隽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更是会被夏祥轻视。
金甲说走就走,半晌也不断留,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夏祥一时惊醒,见曹姝璃面红过耳,粉颈如雪,低眉扎眼,非常惹人顾恤,不由心神一荡,哈哈一笑:“他说收我为徒就收我为徒,也太便宜他了。我夏祥志向弘远,今后一飞万里,金甲先生想收我为徒倒也能够,只要他追得上我就好。”
曹姝璃一颗芳心此时才落到实处,别离朝夏平和金甲各盈盈一拜:“小女子谢过夏郎君、金甲先生。”
“恰是。”萧五才不管金甲对他是甚么态度,再者他也看不出来金甲对他讨厌之极,他也顾不上和金甲多说甚么,迫不及待地向夏祥献宝,“水不深,鱼未几,不好玩。不过也有好玩的处所,水底很冷,跟冰一样冷。如果早晓得有这么好的水池就好了,夏天就不消捱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甲回身一拍夏祥的肩膀,一脸庄严:“夏祥,若你成心,老夫收你为徒,如何?”
夏祥点头,心中忐忑不安。若非曹用果病情如此严峻,他断断不会在金甲面前矫饰,名震朝野的金甲先生有活着华佗之称,他在医术上与之比拟,有天渊之别。
曹殊隽、萧五面面相觑,不晓得金甲所划之线有甚么用处,就连曹姝璃也是一脸茫然,夏祥倒是看了出来,曹府和文府的连线如果向上向下延伸开来,恰好将上都城一分为二!
金甲一言不发,走到廊下,负手而立,抬头望天。天高云淡,有几只大雁飞过,辽远而寥寂。
“皇上龙体不佳,有多久了?”夏祥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动机,仿佛翻开了一扇门,“金甲先生,皇上之病,是否也是寒气之症?”
“如果不这么想,鄙人也不会在读书之余,学习医术了。”夏祥除了感激李鼎善的开通以外,还要感激母亲的博学。母亲也略懂医术,他从母切身上也学到了很多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