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声夺人?不让他开口为夏殊隽讨情?夏祥心中一惊,曹用果方才沉默半响,一开口就是要在他最为在乎的事情上脱手,到底意欲何为?不对,引出知贡举杨砥的话题最早是由曹姝璃而起……这么一想,夏祥又朝曹姝璃望去。
曹用果神采安静如水,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夏祥一眼,又收回目光,随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不语。
曹姝璃不羞不急,落落风雅地笑道:“三郎说这番话,也不感觉诛心?夏郎君是你的拯救仇人,莫说要上等的茶叶和汝窑杯了,便是奉上万贯产业,也是该当。难不成三郎自认你的命还不如汝窑杯贵重?”
曹姝璃先是一愣,不解夏祥此问有何企图,随即一想,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过以后,又无法地摇了点头,心想爹爹和夏祥比拟,虽见多识广,更博学更赅博,但却没有夏祥的多才和触类旁通,或许真要棋输一着了。
夏祥起家,手中折扇翻开,动摇几下,向前一步,递到曹用果手中:“曹公,气候酷热,不易动火,来,消消气。”
曹用果不明就里,又不好回绝,只好接过扇子扇了几下。
“杨砥为文崇尚烦琐,无必然师法,草拟诏令时陈腐古怪,常被人哂笑,他也不觉得意。”曹用果淡然一笑,“以我看,你和杨砥不管文风还是为人,差别甚大,若想被他登科,恐怕不易。”
曹用果沉默一笑,自顾自坐在了首位,目光落在了夏祥的茶杯之上,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朝曹姝璃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若在曹公眼中,一首好诗和一把扇子比拟,哪个更让百姓喜好?”夏祥的话题转移得不但及时,并且风趣。
皇上有一次召杨砥晋见,问他何年落第,杨砥默而不答。后皇上才知杨曾为状元,悔怨所问。今后,皇上对他不以状元自大的品德,极其恭敬。
夏祥心中暗觉好笑,想了一想,说道:“有感即通,千江有水千江月;无机不破,万里无云万里天……若杨学士是天上明月,我便是地上千江。”
“我,我……”曹殊隽被曹姝璃呛得涨红了脸,想要辩驳几句,却又无话可说,只好难堪地笑个不断,“姐姐这般向着夏郎君说话,莫非真的是中意他了?恰好爹爹也在,夏郎君,你若喜好姐姐,可向爹爹劈面提亲。”
知贡举的爱好决定了考子可否高中,就算你妙笔生花,是不世之才,但文风分歧适知贡举的爱好,也是徒然。唐朝之时有无数灿若群星的闻名墨客,其实在当时因没有考中进士,平生郁郁不得志,乃至贫困得志者也大有人在。留给后代的灿烂诗篇,不过是糊口的困难带来的副产品罢了。
夏祥深吸一口气,见曹殊隽喜上眉梢曹姝璃一时惊诧曹用果不动声色,贰心中笃定,更加慷慨激昂地说道:“只要心存报国志,身系百姓心,何必非要追求功名和出身?不为良相,必为良医,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只如果以挽救天下百姓为己任,身在朝堂或是江湖又有何分歧?”
“甚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不值一提。”曹用果不觉得然地点头。
“夏郎君……”曹殊隽几次朝夏祥使眼色,夏祥视而不见,他情急之下只好低低的声音开口相求,“爹爹学问赅博,本日相见,恰好能够向他劈面请教一二,切莫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