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心胸忐忑来到大堂上,这回她爹却没有叫她下跪,只是看着她,“阿阮,爹问你,你这趟进宫,但是不是做了甚么恶事?”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平稳,他九哥哥数度入梦,在梦里都在拉扯她。
“可……”她踌躇,想起那一夜九哥哥是如何威胁她的,他说那是圣旨,倘若她敢违背,细心本身的脑袋。
直到她背诵得无聊,便顺手拿起书案上的象牙雕《上苑长春》册来翻看,此册为十二页半数式,一面用象牙雕镂着十二副图景,一面用螺钿嵌着诗文,图景别离为寒夜寻梅、闲亭对弈、曲池荡千、韶华斗丽、池亭赏鱼、荷塘采蓬、桐荫乞巧、琼台弄月、暮秋观菊、围炉博古、文阁刺绣、踏雪寻诗等从正月至十仲春的宫中文娱活动。
她点头晃脑的,正在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前整叠锦帐绣褥的两名丫环,朱珠与翠珠便指指她背影偷偷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她指指导点,这时她母亲款款走来,“老幺,你本日还是陪你爹。女人们,近几日又有新缎子上市道了,娘带你们去挑一挑。”
阿阮感喟一声,“并非如此。”
阮氏讶异,“为甚么呢?”
“女儿才不想长大呢。”阿阮笑着窝进阮氏的怀里,只是那一晚她九哥哥悲伤的眼神又在她面前晃。
“我……我……”她支支吾吾,委曲地掉泪。
只是一时她又想起她的九哥哥,他向她笑,向她密切,是那种更加萧洒风骚、或嗔或怒的男人,不管何时看着她,他那眉梢眼角都俱是万种风情、百般柔肠,而她的夫君倒是那种浑厚忠本色朴的庄严模样。
夜晚阿阮呆坐在房间里,俄然门上一响,她轻柔地站起家,“谁呀?”
只是阮氏的脸上却显得忧愁,“娘明天听你爹爹说,你表哥又召你入宫?”
阿阮天真的眼中一阵惊骇,捂在母亲手里的小手都有点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