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发觉到她的哀痛,脸上暴露持重的神采:“这孩子的血脉能解封我的神识,必会招来杀身之祸,待我施法隐去他的血脉之气。”
“人中龙凤,人中龙凤!”神识暗自嘀咕着,“可惜命克双亲,可惜。”
“这天下曾神佛并立,神解不了的,我能够求佛。”尚付回应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西沉,光影斜斜地透过竹林洒向尚付的脸庞,他已寻不见来时的路。他给少康喂了些水,又从竹林中拔了几颗竹笋,将笋尖分泌的些许乳脂挤给少康。
四周寥寂而寂静。清风扫过,竹林悄悄摇摆,收回有节拍的鸣响,仿佛谁吹响了一支庞大的竹箫,吹奏着一支深沉的乐曲。尚付背着少康穿越在翠竹中,雾垂垂从藏匿的竹林深处澎湃而来。开端雾像是薄纱,又像是炊烟,刹时变幻成白茫茫的云海,淹没了面前的统统。再转头,尚付发明本身已没法寻见来时的路。
青黑的脚底,除了不时出没的小植物,再没有别的生命迹象。
“我只是天帝的一道神识,没有那么强大的法力。这结界待他成年便会见效。”神识舒缓了一下,笑道,“人族本身种下的因,还得本身去接受它的果。”
尚付痴痴地望着那双眼,浑身像被下了定身符似的,手脚已没法转动。
垂垂的,雾气终究淡了,一片红湖呈现在尚付面前。那猩红的湖面宽广得看不见边沿,一层恍惚的水气氤氲满盈在湖边浅滩的水草上。阳光穿越了天空,透过雾障,把光一点点揉碎了敲击在湖面上,竟然放射出比尚付手中那只湛卢还要刺眼的金光。
“我们这是到了那里?”后缗惨白的脸上尽是刚毅后的悲忿和绝望。
天已经黑了下来,飘着丝丝寒意的卫丘虚天之上皆是漫天星斗。尚付看动手上的罗盘,那悬浮的针泛着淡淡的光,指引着他进步的方向。他昂首看了看乌黑的黑的火线,挥脱手中的神剑收回微小的光辉。
“你想干甚么?”尚付严峻地望着少康,浑身却使不出任何力量。
“我背着少康,你靠在树边歇息一会儿。”尚付摸了摸后缗的额头,滚烫的热气刹时传来。他担忧后缗病重导致神元离体,因而运了翼族的封印术,将她的神元紧舒展住。
顷刻间,从湖面的旋涡中顺着金光升起一道缥缈的人影。那人影身着一袭龙纹黑袍,头戴着一根镶玉琉璃簪,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面如冠玉,眸通俗如一潭古泉,唇色黯红,在金光的映托下,反而成一股清冷卓然的气质。
“是谁惊扰了我的好梦?”那人影漂泊在湖面上,浑厚声音在郊野中回荡。
“他是翼族和人族共同的血脉。”尚付仅仅护住少康。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跳了跳,那刚毅的双眼暴露了利诱和仓促。他拨了下湿湿地黏在脸上的发丝,停了停脚,从怀里取出罗盘,顺着罗盘的指引寻觅来时的路。
说话间,雾气再度满盈开来,把封渊的全部湖面一点一点吞噬殆尽,那道神识也在金光的包裹中,终究化为一缕青烟,完整消逝在雾气当中。
“看你的模样,不像是轩辕的后嗣。”神识高低打量着尚付,略微惊奇地问道,“你是翼族,为甚么会抱着人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