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袖衫卷到肚脐的那刹,宴旸把两条腿蜷在他们之间,头皮发麻,颤颤抖着水润的眼睛:“程未,不成以。”
宴旸的声音不算大,惊骇和胆怯不竭弱化着力量,但在树影划窗的寂静深夜,倒是最不容抵当的断交。总算找回了一些明智,程未缓缓停下行动,将她的上衣拉回原处。
分歧于前几次的温意,他带着完整陌生的侵犯性,似抨击似挑逗,肆意霸占她方才咬过腰间的贝齿。宴旸被吻的节节后退,从他硌人的膝间滑入毛绒绒的地毯,接受不住发量的橡皮筋砰的断开,倾泻的头发像水族馆里的水。
“开着恒温空调呢,我不冷。”宴旸咧着还未转换的笑意,把小小的酒涡对向他。
“搓衣板?”他拧着眉,不太了解地问,“这不是你吗?”
程未忙不迭地打断她:“别说了,我都懂。没见到你最光辉的时候,是我毕生的遗憾。”
裹着外套的指尖一滞,惊魂不决的宴旸拧起苏打水,用狠恶的吞咽来浇灭还未减速的心率。
茉莉花般的胸脯被他压在身下,迷蒙的气味吐在最敏感的耳背,宴旸抓住程未宽广的背脊,像一尾摇摆的乌篷船,将要打翻在水势渐长的深夜。
宴旸正想着如何反控全场,留旅店的门铃响了。
“我我我严峻...”
“对不起。”他陷在过分软塌的床垫,降落的嗓音让人想到漫天的黄沙。
在神经体系的刺激下,大脑会俄然冒出储存的影象,用来打消此时的严峻与不安。宴旸瞪着大眼睛,飘忽神游的念佛:“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来岁,政通人和...”
“哎?你如何把它关了。”宴旸望着光秃秃的墙壁,隔着衣料咬他的腰。
“真,真的?”前半部分结巴后半部分破音,她颤抖着唇,用最坚固的胳膊肘抵住他试图进步的手:“你你你可别,骗,骗我。”
突然落空了亮光,还好有走廊的顶灯斜溜进虚掩的门,她躺在他的膝间,散落的碎发擦着幽淡的眼睛。
程未从地板上站起来刚想伸脱手扶她,却被宴旸心魂不定的眼睛,望得悄悄缩回了手。
没辩白出不是滋味的‘虚情冒充’,宴旸跟着岳云鹏夸大的神采,歪在他腿上笑出眼泪。
“都雅吗?”程未安静地问她。
“可我有点热。”程未戴上一次性手套,垂着眼睑啃鸭舌。
宴旸褪掉半块口红的嘴唇像一枝将被采摘的玫瑰,易逝的诡魅的,让人想起拜占庭风的油画,被风吹回阴夜的星子,忌讳无人的房间。
瓶口和瓶尾被两人捏住,宴旸还将来及放手,便被苏打水瓶突如其来的力前倾,一把带到程未的怀里。纤细的腰身被人从前面抱住,宴旸坐在他腿上,交叠的双手不晓得朝那摆放。
“晓得就好,说出来吓死你,我...”还没说完,宴旸猛地捂住眼睛,铺天盖地的嗷嗷:“你干吗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