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傲气的花,府上不是没有啊。”花岸又磕了粒瓜子,话里带着刻薄刻薄的语气,“那株海棠可不就是?”
“欢迎之至。”
花询回过神来,借着喝酒粉饰脸上的神情:“陛下问了甚么?”
楚衍停了手,和花询对视很久。
花岸手抓一把瓜子,斜眼看着低头喝茶的花渡,嘴里磕着瓜子入迷。
“若真比起来呢?”
“那可有花解语一半仙颜?”
“不知仲辞与解语要何时出发回宫?”搁置下杯子,花询文道,“若肯多在府中多住些光阴,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表姐若喜好海棠,后园任海棠花任你选。”花询浅笑,“就是全数要走,也无不成啊。”
“这花城除了花就是花,有甚么都雅的。”花岸吐掉瓜子皮,不屑道,“万花入花府,要看花还去甚么城外,在家里看不就好了!费那些事!”
“……他日有机遇再去罢。”花岸哑口无言,只得敷衍道。
“在我来花城之前,陛下宣我进宫,问了我一句话。”楚衍端起酒杯,低头悄悄吹了吹热气。
“哪个妒忌了!”花岸起家,瞋目而视。
楚衍将花渡请到房间内,俩人说了甚么,无从晓得,只晓得花渡出来后楚衍便一脸阴沉,关着门闭门谢客,自称身材不适。
花询端起茶,掩面作势饮了一口,笑意消逝。
有岸上桃花飘落,被风扬起卷来,落在亭檐。
“这也不算甚么雅好。如果表姐真想看,可移步小院,一同赏鉴。”
“好。”花渡道,“听闻郡主往年来过花城?”
夜至半夜,楚衍和花询俩人坐于水榭亭中。
四人路过的花询的院子,花岸突发奇想想先去看看。
花询也站起来,对她道:“彻夜酷寒,仲辞需求奴婢暖床么?”
“归期尚不决,解语说要在花郡留些光阴,有要事要办。我该当伴随摆布。”楚衍正襟端坐道。
楚衍闷笑,抬头喝光杯里的酒。酒入咽喉,暖和半晌,在腹里团团烧了起来,热了她的脸。
“那仲辞要嫁么?”
楚衍伸手提起酒壶,倾倒满一杯酒,递给花询:“我本年二十了。”
“如何了?”走在前头带路的花询和楚衍回过甚来。
“……仲辞此次来,究竟是为何呢?”
“我十年前见你,当时你尚幼年,六岁稚龄,才干出众。”楚衍的白子已经得救,“我惊奇这花海草地,金玉奢糜的侯府世家,竟然出了你这等聪明之人……”
“我就是来接花解语的。”
花询摇点头道:“花府的花再好,也是花匠种植出来的,不能同山野天然的花草对比。若真要比,也少了一份傲气。”
“岂有将男人与女子比的事理?比不得!”
“唔……呵呵呵呵……”楚衍摇了点头,再斟一杯酒,“也不如我。”
月色清冷,亭子立于水池中心,水光映月影,波光粼粼。有流水潺潺之声,亭子八面有纱帘挡风,池中锦鲤遨游,沙石廓清可见,四周沉寂,远处桃花纷飞。亭中烛火透明,石凳铺了软垫,石桌摆着一个小火炉,上边架着酒壶腾腾冒着白气,另有一盘吵嘴棋子对垒清楚的棋局。
花询也满饮一盅,哼笑道:“可有你韬略万分之一?”
再放下来,她又满脸笑容,请酒劝食。
“我你就不信?”
花询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冒着热气的桃花酿上,有半晌失神。